顺着星悦网吧往北直走就能看到一片一片的学校,从幼儿园到大学,应有尽有。
俞格就在这附近上学,是一所收费颇高的私立高中,但他从寒假结束后就没有再去过学校,上的一年学像个透明人一样,更不会有人来问怎么不来上学了。
江女士也不多过问,直接就给他办了休学半年,也不逼迫他如何,也不过多的干涉,就算有一天俞格说他要去流浪,江女士也只会给他准备一个破碗加一张二维码收款,以便他没钱了还能要个饭什么的。
就是那个年轻的律师小姐,其实并不是俞格的母亲,而是他小姨。
俞格很小的时候就和她一起住了,对于亲情的概念大多来自于这位小姨,固执的非要喊人家未婚女士为妈妈,吓走了不少相亲人士。
至于真正的母亲,早就在他七岁那年因为父亲出轨而精神恍惚,开车直直冲着栏杆撞上去,最后引发的爆炸,连尸骨都没有一块完整的。
出轨的父亲可能是出于愧疚,也不敢多管他,只是零花钱给的多,平时也不见面,最后打听到俞格休学,也花了大价钱请私教在网吧里教课。
实在是……
俞格叫了一辆出租,穿过喧哗的闹市,车停在了一片静寂的别墅区。
市中心上好的地段可算是寸土寸金,俞格两手插兜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头,约莫慢蹭蹭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停在了一幢三层别墅的门前。
篱笆围起的小花园里,以前种了不少的花,俞格全都叫不上名字,只模模糊糊的记得母亲可以侍弄一整天。
只是现在没有人打理,乱七八糟的开着长着,几乎要覆盖路面。
俞格以前和林女士住,这里就一直空着,偶尔他会情绪失控的跑回来,然后坐上半天再背着书包回去。
屋子还保持着八年前的样子,家具上面全部罩上了白布,俞格住在二楼,但是他不敢在这住。
就像小孩子一样,房间太大,如果晚上不开灯,总是害怕会不会从黑暗的角落里出现妖怪。
俞格顺着楼梯上去,在二楼有俞劭哲之前的书房,现在差不多已经空出来了,对面是放着钢琴的琴房,俞格现在顶多还记得小星星怎么弹,这钢琴是母亲的,去世之后就没人教他了。
也许十几岁的孩子们都会一种十分迷茫的心情,因为还不够成熟却又对成人世界无比的向往,觉得自己该去做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俞格需要的并不是有人来告诉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是需要有一个人来牵着他告诉他怎么做。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俞格就相当于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阶段,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全都以一种放纵的姿态来抚养他,而从来没有人想过还需要去教他。
从母亲那边俞格学到的只有玩乐,后来这被无情的打断,继而变成林女士如方程式一般的待人接物,而从生父哪里,俞格所能学到的大概就是全然为了自己了。
要怎么做?
该怎么做?
想要什么?
俞格也曾无数次的思索这些问题,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蒙蒙之中好似有一堵既坚不可摧又一触即碎的高墙,不需要什么强硬的手段,只需要一个答案就能够打破。
而打破之后的是一望无际的宽阔大海还是又一堵的高墙,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