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扶着萧星月回到原位才视意喜人继续。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缓缓拜下,此时一拜,命定一生。
“礼成,送入洞房!”
苏木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崩不住了,咧嘴大笑,丢下红绸,直接抱起萧星月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萧星月环着苏木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盖着盖头,看不见路,我现在抱你已经是天经地义,我心疼我妻子,有何不可?”
苏木说的一本正经,然而实则呢?
苏以川回到高堂时那对新人早已离开,手上的两碗臭豆腐也毫无用武之地,气的跺脚,原本是想为难为难苏木,没想到却让他给溜了。
苏以川道:“不急不急,晚上不是还有闹洞房吗?嘻嘻。”
想想到时那个场面,苏以川激动的嘴都合不上,忽然叫道:“哎哦!疼疼疼,娘呀,干嘛又拧我耳朵?”
根本就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因为那手上的力度已经暴露了。
“你三弟都成婚了,你呢!不好好找媳妇,成天就知道欺负你弟弟。”
苏夫人冷着眼,恨不得把苏以川的耳朵都拧下来。
苏以川欲哭无泪,我欺负他?我有那本事吗?他也就当着你的面让我欺负,他就是个两面小人!
不好好找媳妇?娘呀,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你找儿媳妇的吗?我的命好苦。
这些话苏以川也就敢在心里念叨,脸上陪笑道:“娘,错了,我错了,你松开,我这就去给你找儿媳。”
苏夫人又岂是不了解苏以川品行的人?现在放开他指不定又在那里去做乱,拧着他的耳朵就去了后面。
沈心从人群中抬起了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暗流涌动,闪烁着恨意: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流曲峡陆坤看着沈心,沈心这时又回头,两人的目光正好触碰到一起,两人对视,陆坤举起酒杯对沈心一笑,沈心眉头微皱,别开了眼。
洞房内,萧星月乖乖坐在床上,苏木把外面一行人驱赶后,关上了门。
擦擦头上的汗水,没有苏以川捣乱,就是轻松些。
将取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按照正常的步骤现在应该是在外面宴会宾客,可苏木却担心萧星月饿了,毕竟萧星月是个嘴馋的,平时嘴里经常吃着东西。
“星月,吃点东西吧,你早上没吃饭肯定饿了。”
苏木把饭菜摆放整齐,见萧星月没有动作面忙招呼。
萧星月原本紧张向温婉一下,被苏木这么一喊这件事情就抛到了脑后,伸手就好把盖头掀开,刚把眼睛露出来又觉得不妥,把手放了回去。
小声的提醒道:“你还没掀盖头。”
苏木也是一顿,心中战鼓雷鸣,想起上次被萧星月扒衣服,闹要非得“洞房花烛”,手一抖,心下紧张。
走到床边,原本以为萧星月只有喝了酒后才会那么乖,没想到成亲之日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今天他们成为了夫妻,成为了对方的另一半。
拿起一旁的称勾,指尖细细碾磨,嘴角上扬,慢慢掀起萧星月头顶的盖头,露出精致的小脸。
苏木眼中闪过惊艳,萧星月平日里不施粉黛已经是可人儿,如今这妆容一抹,就仿佛是一只误入人间的懵懂小妖精,可爱中透露着一丝诱惑妩媚。
“哎,你别挡我道。”萧星月推开看的痴迷的苏木,直奔饭桌:“饿死我了,成个亲居然不给新娘吃东西,也不怕新娘在婚礼上饿晕过去。”
苏木被推了个踉跄,听萧星月说话简直哭笑不得,真的是生气了看什么都不爽。
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慢慢为萧星月布菜,无奈叹道:“你吃慢些,我又不跟你抢。”
“阔似喔饿嘛,早桑又木有七东西,你饿一嗓五试试。”(译:可是我饿嘛,早上又没有吃东西,你饿一上午试试。)
苏木摇摇头,真不知道昨晚那么一大碗饭喂了哪头小猪了,竟然连早上都挺不过。
修炼之人,可以利用灵力减缓体内饥饿感,一般来说在喝水的情况下挺上两天不吃东西都没有问题,而且以前萧星月三顿不吃饭都没见这么饿呀。
苏木看着萧星月的吃相皱起了眉头,总感觉萧星月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啊!”苏木捂着头,不可思议的盯着萧星月:“你,你打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桂圆往我碗里放!”
桌子上,桂圆被摆成了的也锥型,上面还贴着喜字,现在最上面的那几棵桂圆已经悉数被夹进了萧星月的碗里。
苏木捂着头,心道:没缺,没缺,真的没缺,这个萧星月就是萧星月,一点都没变。。。
下午会比正在进行。
“上次我没来得及参加会比,但也有耳闻大公子的风采,今日请指点一二,流曲峡陆锦松,请赐教。”
“苏墨,请。”
两人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恩,对苏墨来说真的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陆锦松手中的折扇合上,对苏墨抱拳施礼一拜,随之,折扇一甩,从扇子中划出一道铁鞭。
类似于九节鞭,但是却比九节鞭更细,更坚韧,还多了两节,加上他手中的那一节共十二节。
整体呈选黑色,扇柄上刻着玄武图腾,倒是有几分气势。
苏墨同样的对陆锦松抱拳表示后,显出朝阳剑。
台上苏玄越和陆坤对视抱拳一笑。
会比关系着家族地位,是同辈之间的较量,也更是在打探对方的虚实。
上一次会比沈心一人重挑百名弟子,拔得头筹,又依次再战苏墨,萧溪行两人,终是败下阵来,家族排名第三。
这六年过去,在座的实力都是突飞猛进,早已今非昔比,就比如萧溪行,寒域一出,在场同辈中有何人是对手,又有何人敢上前对战。
莱芜城虽然换主,可那些弟子在新任城主收下个个勤修苦练,现在势力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就秦望舒而言,他的实力虽不及苏墨,萧溪行,沈心三人,但也是个未知数。
从未见他当众出手过,不知是韬光养晦还是不露锋芒,两词虽然意思差不多,可用在这里却是天差地别,前者暗藏危机,后者安于现状,可不管怎么样,莱芜城和卧龙深处联姻,卧龙深处有和白鹭湾为盟,三者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卧龙深处实力一直摆在那里,大家心中都似明镜,每次苏木对阵都是游刃有余,实在探不到他的低。
现在相对而言神秘的就是流曲峡,陆锦松鲜少露面,所知甚少,恐怕就是一匹黑马。
两人实力旗鼓相当,朝阳刺向陆锦松,手中的节鞭瞬间如同蛇一般缠上朝阳剑,让苏墨进退两难。
苏墨目光一惊,朝阳剑上电光涌动,陆锦松不退反进,就在电光出来的那一瞬间,松开扇柄,手握节鞭,转身躲过朝阳剑,将扇柄打向苏墨。
扇柄末端出现匕首,苏墨飞身躲过,可那匕首还是划破了苏墨的校服。
陆锦松站的笔直,微微一笑,道:“恭喜大公子赢得比试。”
朝阳剑架在陆锦松的脖子上,可苏墨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开始时,陆锦松身法灵活,对招游刃有余,比起苏墨分毫不差。
刚刚他明明是可以躲过去的。。。
陆锦松含着笑意下台,路过苏墨时,用仅两人的声音道:“有得必有失,就像大公子赢了比试,输了衣服。”
苏墨看着陆锦松的背影,有几分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又有几分明白,可总感觉有几分深意是他看不透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是苏墨赢了,而是陆锦松不想战了。
所有人似有意味的打量陆坤,陆锦松明明有实力,只要他赢了这一场比试,他的家族排名肯定会向前迈进。
要说陆坤没有丝毫野心,没人会相信,当年他刚坐上家主之位时,为了获得会比第一,就连密术都用上了,可惜遭其反噬,终究还是败了。
后来十多年,就黑水河大战后,陆坤就有几分不一样了,给人一种豺狼虎豹的感觉,却又像是久困深潭的恶龙,只需要一个时机,就可以翻江倒海,不再居于小小水潭。
而这一次实在想不出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笑笑说:“今日苏三公子大喜,这就算是我流曲峡送给卧龙深处的贺礼吧。”
似是玩笑话,又似是掩盖自己失败的谎言,所有人都无从分辨。
沈心好似懂得,却又不想理会,因为她怕自己一抬头就失去理智,就在她的正前方,一道目光温柔似水,一道目光赤热无礼,从一开始就在注视着自己。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角上的三滴水有几分好笑。
苏木顺着苏以川赤热的目光望去,嘴角一抽:他该不会真的喜欢。。。
眼睛一斜视正好看见了那披风上的三滴水,那针法线条莫名的让苏木很眼熟,因为和自己身上的荷包同样的。。丑。。。
能有这番“天赋”的恐怕只有萧星月一人了。
苏木心中醋意翻腾,自己身上的荷包还是他扒来的,可沈心身上的披风总不见得是扒来的吧。
想到此处,别开头,眼神中有几分不开心。
会比仍在继续,继而迎来最大的看点,苏木对战萧溪行,妹夫对战大舅子。
萧溪行微笑道:“请吧。”
苏木:“。。。。。”
我敢吗?
萧星月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你的背后有我和爹爹。。。
现在对萧溪行出剑,晚上他就可能进不去洞房。
现在和萧溪行对打,以后就很有可能天天被打。
萧溪行笑的跟只狐狸一样,道:“妹夫?你在看什么?出招吧。”
碧波剑已经出鞘,剑身上已经浮现出粒粒水珠,萧溪行接着道:“看着你是我妹夫的份上,我就不用寒域了,我们点到为止,如何?”
苏木脸色一僵,想套路我就叫我妹夫了?我可没忘记在白鹭湾那顿臭豆腐。
知道他不敢出手,萧溪行看似又做了退步,这分明就是想要吊打他,好出了萧溪行他自己心中的那口恶气,他心里也知道,就算他现在被萧溪行打了,萧溪行还是会对他有敌意。
看着萧溪行战意已经燃起,苏木做了有史以来,最为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认输了。。。
“大哥!苏木认输!”
此时的苏木还穿着喜服,碧波剑已经想他刺来,就在这句话出口时,剑停在了他面前一寸的地方。
苏木心中也是认了栽,爱屋及乌,萧星月敬爱萧溪行,那他还能反抗吗?
不能。
萧溪行对萧星月的关怀,关爱,值得苏木回报,现在认输又能怎么样?又不会掉一块肉。
至于脸面,他苏木的脸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在萧星月的家人面前,脸完全就可以不存在。
萧溪行收回剑,挑眉,以往苏木斗不过自己也只是找个台阶下,还是第一次说出他认输。
萧溪行明白,苏木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自己妹妹萧星月,虽然苏木不战而降是有些丢脸,可萧溪行却笑了,由衷的笑了。
是为一个男子愿意为了一个女子在众人面前丢脸,这恐怕也是爱到骨子里了。
萧溪行道:“记住你今日在喜堂上说的话。”
如果你有一日敢反悔或者没做到,我萧溪行拼尽一切也会让你付出代价,哪怕牺牲一切。
苏玄越,苏夫人,萧风:“。。。。”
这是公事,能不能公私分明了?
苏以川含在口中的鸡腿都掉了:老弟呀,这是家族比试,又不是你俩私斗,认什么输呀,丢不丢人呀。
这下好了,就差没有亲口说出来了:我苏木,卧龙深处苏三公子怕老婆。
倒是苏墨看向苏木的眼神中带有赞赏,对待妻子能屈能伸,是个好汉。
苏以川:。。。。
“大哥,你眼中的赞赏能不能收敛一点?这好歹还是会比呢。”
苏以川也是无奈,自从苏墨成亲后,一直和秦七七恩爱无比,两人更是形影不离,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会先和秦七七说一声。
那眼中的柔情蜜意,直叫苏以川起鸡皮疙瘩。
现在再看苏木,恐怕也是照这一趋势发展,日后的卧龙深处可想而知都是女人说了算。
到时就只有他一个孤寡老人。。。。
目光不由转向沈心:美人呀,你何时才能自由,我不想孤独终老。。。
“闭嘴。”
这道声音直叫苏以川打颤。
呜呜呜,区别待遇太大了。。。
又进行了数十个回合,最后家族排位定了下来,依次是卧龙深处,白鹭湾,云浮城,莱芜城,流曲峡。
变化不大,只是流曲峡和莱芜城换了个位置。
夜幕降临,宴席又摆上台面,苏木原本想先回洞府给萧星月送点吃的。
但是却被苏以川截下,道:“都是修炼之人,一顿不吃也没事,走吧,快点去前面吧,都等着你呢。”
苏木想了想觉得苏以川说的也没错,半推半就的就去了前院。
就在离开不久,新房的门悄悄打开,萧星月探出脑袋东看看西看看,见没有人,偷偷的往后院跑去。
萧星月早就饿了,房间里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过了,但是有一些吃的却是不能动的,无奈之下,算算时间,觉得外面菜饭上的差不多了,厨房里的人应该都在前头。
正好给了萧星月去后厨偷吃的机会。
前院,五位城主单座一桌,像苏墨,苏木,萧溪行,陆锦松等人杰出少年又单座一桌。
苏墨看了看身边空下的座位,微微皱眉,刚刚吃到一半,陆锦松忽然说要解手,可这时间未免有些长了。
今日在会比台上,总感觉他话中另有深意,正寻思着找个时间问问。
又过了一会儿,陆锦松回来了,笑道:“卧龙深处可真是大了些,路径复杂,我竟然也迷了。”
这样一解释也觉得他离开的并不是很长,迷了路能这么快找回来也是有点困难的。
“无妨。”苏墨淡淡道:“那话何意?”
陆锦松眼中流露出一丝暗光,笑道:“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就像我这次,能来会比,却不能赢,大公子也别忘心里去,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为何不赢?”
陆锦松道:“我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原本不能参加的,可是我执意要来,我爹没办法,也就同意了,但是我也注定赢不了,虽然前面看似无事,实则我的内伤已经有复发的感觉,所以倒不如洒脱些,人嘛总要往前看,就算伤痛再深又怎么样,他总有愈合的那一天,我总不能因为痛而不要那块肉吧,那样岂不是更痛?”
忽然发现苏木被苏以川拉过来了陆锦松询问道:“苏三公子,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苏木倒是将陆锦松所说的话听的真真切切,觉得没错,也就点点头,并没有多想。
苏以川道:“管他痛不痛,先吃饭吧,饿死我了。”
苏墨皱眉,有些不理解为何陆锦松会说到割肉止痛那里,可陆锦松说的也不无道理,反倒是自己有些遐想胡扯了,平复内心的想法,也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