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川从身后书案上拿起了毛笔,蘸上了墨汁,走到床边,邪笑的看着苏木,道:“三弟呀,你是喜欢什么动物呢?唔,要不给你画一只乌龟好了,嘻嘻,来吧,二哥会温柔的。”
苏木翻了个白眼,可奈何身体不能动,只能任由苏以川在自己脸上乱涂乱画,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苏以川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心道:苏以川,你个混蛋,等劳资能动了,劳资让你喝墨水!
楼下的沈心见其半天没有响动,唯恐出现变故,步伐紧凑的推开苏木房门,对眼前看见的这一幕,实在是怒火心生,如今这个局势紧张,苏以川居然还想着玩闹。
对于苏以川这块烂泥,沈心已经无可奈何,恐怕卧龙深处被围攻他都可以做到事不关己。
可沈心也发现了异样,苏木是清醒的。。。
苏以川“作画”很入神,并未发现身后门口黑脸的某位,苏木的额头,脸颊两侧各一只形态不一的小乌龟,看了看觉得自己画功还是不错的,嬉笑道:“哈哈哈,你个孙子,没想到这绿毛龟还挺适合你,快,快谢谢二哥,哈哈哈。”
苏木等了眼苏以川,十分不想和自家哥哥计较,眼神瞟向站在门口的沈心,见他一脸冷漠站在那处看好戏,心中更是气恼不已。
沈心虽面无表情,但实则心中也是憋着笑的,走上前抛开还在大笑的苏以川,解开苏木身上的法术。
“呃,美,美人,你怎么进来了。”苏以川难得心虚。
沈心道:“我不进来能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见苏木坐起身,又问道:“苏三公子这段时间是。。。”
苏木淡淡瞄了眼沈心,道:“她没分清定神术和封神。”
沈心嘴角难得一抽,定神术是以灵力为锁捆绑肉体,虽身体不能动但是意识清醒,而封神术则不同,以灵力为结界罩住神识,使人陷入沉睡。
定神术的难度远高于封神术,需要灵器为媒介,可沈心隐约记得萧星月并没有,别说七步玲,就连清尘都未曾出鞘。
沈心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是去追,还是暗中保护,还是依计划进行?
苏木摇摇头,道:“依计划进行吧。”
萧星月之所以偷偷去城主府,就是害怕苏木跟上,秦恩堂虽荒淫但也不是无知之辈,苏木的易容术是精湛,但万事都有万一。
萧星月想保护着莱芜城一城百姓,苏木又有什么理由制止?如果一旦出现差错,那就不止萧星月出事,而是这一城百姓。。。
但是目前还有一个很严肃的事情没有做。。。
苏以川被按在地上,道:“唔,不要,三弟,二哥错了!”
苏木一手拿着墨水,一手掰苏以川的嘴,道:“二哥,你作画这般辛苦,想必也是口渴了,来,多喝点水。”
苏以川道:“不辛苦,不辛苦,三弟别开玩笑。”
双手用力抓住苏木端着墨水的那只手,苦叫道:“美人!美人救命!家门不幸呀,美,咕咚。。。”
两人推推搡搡的,苏以川的校服,苏木的便服都染上了墨水,跟两只花猫一样,但闹剧还并未结束,苏以川在求救中,苏木看准时机,将剩余墨水迅速灌入苏以川嘴里。
苏以川又怎么会善罢甘休,直接翻身,将墨盘抢过来直接呼苏木的“俊脸”上,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沈心默默走出房间,沈心垂眸,叹了口气,心道:这两个奇葩,不过他们感情真好。
再次抬眸时,看向屋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恨意,衣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头,小声道:“本来我也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完后,离开了房间,走到窗户旁坐下,落日黄昏时,余辉印染刻,沈心倚着窗檐,眼中苦涩聚显。
“哥哥,心儿想回家。”
素手银丝沈美人,血色修罗心无珍?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而已,从始至终从未改变,毁了我的梦,那就必须有所代价!
第二日清晨。
秦恩堂见整个城主府都被萧星月攉攉的差不多了,后院许多美人天还没亮就来哭诉,秦恩堂也是头疼的不行。
决定亲自去见见那个“祸害女”,再这样下去就是不被抹杀,也会被萧星月给祸害了。
萧星月躺在院墙上,睁着眼看徐徐上升的太阳,第一缕阳光温柔舒适,耳边已经没有了青蛙的叫声,一切都是安静祥和宁静。
昨晚萧星月一晚没睡,一直在想着与离殇的谈话,又在想青葙姑姑的那句“但是你在十八岁时会知道我曾帮过你什么”。
“难道说我十八岁会发生什么吗?青葙姑姑为妖时可占卜未来,难道她算到了什么吗?晚上的那些梦境是青葙姑姑在提醒我吗?”
那不停变幻的梦境,让人心碎神惧,而一觉醒来却又非常模糊,只是隐约记得有火,火势很大,仿佛能摧毁人间一切,有血,血腥四溢,足以填满江河,有水,冰寒刺骨,能沁入四肢百骸。
却有一个梦很清楚,清楚到刻骨铭心,是桃花城那晚做的梦,也让萧星月失神很久。
在桃花城萧星月使用了七步玲秘术,神识被一股很强大的灵力震晕,梦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脚下是一片水镜,能清晰的看见自己当时的模样。
四肢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住,心口处一直在流血,仿佛是被一剑刺穿,可是却感觉不到痛觉,铁链也不知道连在哪里,只是一直挣脱不开。
萧星月双眼无神,站在原地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眼中出现了一个人,青葙姑姑。
青葙姑姑摸摸萧星月的头发,稍加整理,也有安抚之意,道:“孩子,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别抓在手里了,人各有命。”
看着青葙姑姑慈祥的目光,萧星月才缓过神,但语气中还是一片死寂,道:“姑姑,我是死了吗?”
青葙姑姑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掺有不忍:“孩子,这只是梦中水镜,你没有死,嫁给苏木吧,他能打破你身上的劫难,你的时间不多了,快回去吧,你爹爹和哥哥,还有你心中的那个人都在等你,他们一直都在。”
梦醒,脑海中一直飘荡着那句“你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萧星月一直很迫切的想要游山玩水,看过从未看过的,吃过从未吃过的。
站在屋顶的离殇,眼神深邃,又想到了什么,错开目光,眼神中带有一丝慌乱,心中出现了不忍。
萧星月躺在那里,一袭粉白色劲装,可能没有睡好,脸色有许些不好,长发自然垂落,微弱的阳光照在萧星月身上,发出淡淡光韵,仿佛随时都可能随光而去,消失不见。
离殇知道自己昨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知道萧星月可能已经猜到了她就是妖族嫡亲后人,但是离殇却不悔,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离殇第一次违背了妖尊的命令。
外面传来一股陌生的气息,离殇道:“小姐,秦家家主秦恩堂来了。”
萧星月望了眼门口,又闭上眼睛假寐:这个时候来定是他后院那些个女人一大早去告了状,不过就算没人告状他也肯定会来,再不来这城主府都快被我给拆了。
但让萧星月没想到的是,秦恩堂看着淫乱却十分沉得住气。
秦恩堂走到院中就看见萧星月,萧星月也张开眼,跳下院墙,笑眯眯先出声,道:“白鹭湾萧星月见过秦伯伯。”
秦恩堂也笑道:“哟,这就是星月呀,我还是在你三四岁时见过你,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秦伯伯看看。”
萧星月脸上笑意盈盈,乖乖的在秦恩堂面前转了个圈,随后又拉着秦恩堂的衣袖,道:“秦伯伯,昨日您在哪呀,星月把整个城主府都找遍了也没见到秦伯伯,传出去会招人说没礼数的。”
秦恩堂道:“哈哈哈,星月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有秦伯伯在怎会有人敢说?秦伯伯昨日也是有事,这不,今日就要出去一趟,怕回来晚了,所以就来先看看星月。”
萧星月小眼珠转了一圈,看了眼房顶,并没有人影,但萧星月知道离殇还是在那里站着,又道:“秦伯伯要去哪里?星月可以去吗?这城主府里已经逛遍了,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了。”
离殇:“。。。”是呀,没什么好玩的了,好玩好看的地方都被你给祸害了。
秦恩堂和睦说道:“这可不行,星月乖乖在府中呆着,那处地方危险异常,你若伤着了,我可无法给你父亲交代。”
萧星月嘟嘟嘴,看着有些失落,喃喃道:“那好吧。”
秦恩堂道:“昨日见你和秦庭玩的不错,但是他今日有事,一会儿我让我女儿秦语云陪陪你,姑娘家的有的聊。”
“那也好,只是那秦姐姐和我有过过节,不知道秦姐姐会不会欺负我。”萧星月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关于这件事秦庭也回禀过,秦语云的行事风格秦恩堂也是有几分清楚,笑道:“她敢,你秦姐姐敢欺负你一丝一毫,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萧星月立刻变脸,喜笑开颜:“好。”
秦恩堂又说了几句才离开,萧星月假笑的脸都快僵掉了,一直死撑着。
离殇飞下房顶,走到萧星月身边,道:“用不用我跟上去看看?”
萧星月身体一僵,脸色变得跟锅底差不多,道:“你下次在我身边说话能不能先提醒一下,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没有听过。”
“。。。。”萧星月摆摆手,道:“不用了,他现在无非就是亲自去城里转悠,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这说明我这两日表现的不错,这是他最后的戒备了。”
萧星月忽然邪笑道:“而且你不觉得只是个好机会吗?”
离殇想了想才说道:“你是想找铁纪令?”
萧星月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都快到正午了,秦语云才来到萧星月的小院,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秦语云看见萧星月眼中的得意不加掩饰。
萧星月自然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不就是苏木吗?被“沐三”骗尽盘缠,不得不寄人篱下。
萧星月不想和这个胸大无脑的人多说什么,直接就用七步玲使用封神术。
秦语云扶着墙,晃晃头道:“我头这么这么晕呀?”
萧星月暗笑道:“可能是这日头晒的,中暑了,秦姐姐进去到床上休息休息吧。”
“嗯。”
秦语云也不推脱,直接就昏睡过去,萧星月狠狠踹了秦语云一脚,道:“哼,你还得意不,来呀,得意呀。”
离殇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道:女人这种生物真难理解,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直接能把她得罪透了。
昨日萧星月把城主府祸害了个遍,其实是另有目的,那就是暗中寻找铁纪令,这事不能太明显,所以拉上了个秦庭。
秦恩堂说秦庭有事,呵,是有事,估计现在在床上躺着下不来,昨天的是不可能会怪萧星月,那么气就只能撒在秦庭身上。
而昨天找过的地方都没有见到过铁纪令,就连那晚在客栈见到的铁纪军也不见了踪迹,这让萧星月郁闷了半个晚上。
离殇道:“我们从哪里入手?”
萧星月邪魅一笑,道:“秦恩堂的寝房。”
城主府有书房,但却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秦恩堂虽很少处理公事,但是也不是不处理,可奇怪的就是他基本不是去书房处理,而是寝房,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秦恩堂寝房外。
萧星月偷偷摸摸推开了门,猫着腰进了房间,轻轻的在把门关上,门外的离殇:“。。。”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萧星月在房间里看了看,身后出现了一团黑烟,离殇走到萧星月身边,道:“这房间里有古怪,我先给你解开七步玲的封印,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乱来。”
萧星月点点头,交出七步玲递给了离殇,道:“你怎么不隐身了?”
离殇道:“四下无人。”
嘴上回应着,手上也没有停下,一滴血从七步玲中浮出消失不见。
离殇解释道:“这是你的心头血。”
地狱岩浆下青葙姑姑的残余神识曾交代过忆南,若有不测就封印七步玲,到时七步玲中会有一滴萧星月的心头血。
是在鬼村时青葙姑姑留下的,也幸亏这滴心头血,当时开救了萧星月。
萧星月点点头,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青葙姑姑安排的。
就在七步玲回到萧星月手中的那一刻,七步玲又发出了铃声,却七步玲玲身都开始颤抖。
萧星月望向离殇,离殇道:“你心中对我无恶意,我对你也无恶意,七步玲与你心脉相通,自然不是针对我。”
萧星月点点头,觉得离殇说的不错,七步玲确实和自己心脉相通,平时识妖也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的确不是针对离殇的。
两人同时一惊,不是针对离殇,那也就意味着这房间中还有别的附有妖气的妖或物。
萧星月将灵力输入七步玲,七步玲悬浮在空中,手上结法,萧星月道:“七步有玲,显现!”
萧星月语音一落,七步玲飞身飘到了书架旁不停的旋转,同时铃声不断。
两人走到书架旁,离殇伸手探知,心中一惊,道:“这书架上有结界,如果强行攻入秦恩堂就会立马知道,这里面邪气浓重,是个是非之地。”
萧星月道:“那还等什么?快找机关在哪呀!”
萧星月立刻动手,这里翻一翻,那里动一动,离殇无奈摇摇头,也开始动手,可两人找了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萧星月坐在太师椅上,看见了墙上的莱芜城城图,不由心生疑惑,城图之类的不应该挂在书房吗?走上前,手轻轻在图上游走。
离殇发现萧星月安静了,也才反应过来异样,看着图,细细打量,道:“这图应该有些年了,街道房屋和现在的有些不一样。”
萧星月眼中放着精光,道:“对呀,不一样,但是城主府却和现在的一样,而且这张图并没有损坏,可你看城主府,虽看不太出来,但是它的墨色却比别的地方淡了些。”
萧星月轻轻按在城主府上,果然一旁的书柜发生了响动,书架向两边挪开,露出洁白的墙面。
离殇走上前,左右按了按,又在书架上找玄机,可却再也没有出现别的异样,萧星月气的直接一脚踹到墙面上。
吼道:“我去,这是唬我呢!找了半天就只是把书架挪开了,秦恩堂你就是个。。。”
“咔”一声,墙面慢慢打开。
离殇看看萧星月的脚,两人:“。。。”
萧星月看里面黑漆漆的,探了个头看看,就被离殇拉回来,道:“我走前面。”
萧星月点点头,看着离殇的背影,心中沉重的感觉又回来了。
两人相继进入了密道,身后的墙又慢慢合上,墙壁上的火把亮了起来,一个个台阶一直向下,仿佛看不见底,可是两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妖气越渐明显浓郁。
离殇道:“小姐,一会儿如果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可能顾及不过来。”
里面的气息很多,绝对不知几十个人,但奇怪的是感觉不到那些气息的波动,就像是傀儡一样,萧星月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道:“哼,没事,本小姐可以保护自己,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离殇:“。。。。”怎么和圣女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