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动呢？”微霜停下脚步，带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人。
那笑容诚恳且人畜无害，就连嘴角和眼睛也弯得恰到好处，若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断是练不出的。
可是，一点都不真实。
“……”雍泽早就看穿了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
眼前的姑娘她穿着男装，身高高挑，在游刃有余地假笑。
他能看出来她压根就不打算履行三年前的约定，现在微霜大晚上特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还这么驾轻就熟地照顾他，恐怕只是出于某种护崽的责任感。
简而言之，这货职业病犯了，彻底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他默默抬起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打了个响指。
身为随叫随到的影卫，须臾之间，乌鸦和风马出现在雍泽身旁。
“乌鸦，送钦差大人回去。”青年的声音淡淡，带着些礼尚往来的疏离。
“……”说实话，微霜有些错愕，她本来还想坚持一下自己的立场，但当她看到雍泽那冷漠坚硬的表情时。
她意识到了什么。
嘛，已经回不去了。
我无心待你，你看透不说透。
这样也好，省得再扯上什么关系了，微霜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自嘲，明明是自己厌了烦了不喜欢了。世道变了，人也变了，就算装出一副山盟海誓的样子也不愿意装了。
但毕竟还是会落寞。
她说过三年前那件事不过一场春梦了无痕，但梦醒了，发现真的，什么都没了。
“那就告辞吧，殿下也早些休息。”微霜莞尔一笑，松开那只手。
“今天的事还是忘了吧。”看到她终于露出不同于之前的笑容，雍泽心中有些刺痛。
“我不会忘的，好歹还有份念想不是？”微霜轻笑，将灯笼递给乌鸦，两人一走了之。
……
早晨，颓废到家的微霜忧虑地看着神采奕奕的翡翠，后者拿了条湿面巾给试图睡回笼觉的她擦了个四分醒。
颓废洗脸颓废漱口颓废梳头化妆换衣服……等等，化妆？她一个女扮男装的画个什么妆？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吓住了正给她系带子的翡翠。
“这是啥？”微霜看着她，“你为啥要给我穿这个？”
“额……”翡翠把眼别到一边，有些慌张，“楚先生吩咐了，让我把小姐打扮好看些。”
“啊喂你这个小丫头骗子，就算那家伙是我老师…你主子是我哎。”微霜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奴婢冤枉呀，楚先生说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小姐是女官，不能总穿男人衣服，总要让那些瞧不起女子的家伙们看看，男人能做的，小姐也能做到还能做的比他们都好。”翡翠捂着头，把楚越人吩咐的话尽数讲了出来。
“有道理。”微霜瘪起嘴，“但我拒绝。”
她说着就要脱掉衣服试图换回男装，可怎奈何时间不等人，纠缠之际已经有人在外头催请了。
微霜只好骂骂咧咧地蹬着绣鞋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