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客房。
“姑娘这时候过来,是想着跟小生春宵一度呢,还是跟小生春宵一度呢?”楚越人衣衫半敞躺床,在黑暗中言语勾引着来人。
“我给你嘴撕了。”白鹿揭下脸上少女面皮,声线也恢复成少年音色,“有意思么?非要来插一脚。”
“最近没什么灵感,出来找找题材不行吗?好几个读者给我写信要看李家二小姐的故事呢。”楚越人欢乐地打滚。
白鹿抱着臂似笑非笑:“你也是遇到我这种脾气好的,拿你没办法。要是打扰了别人的好事,估计你的脑袋就得在城楼上吹一宿。”
“还是你大人有大量呗。毕竟咱俩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吧青梅。”
“嘁。”本以为就算儿时关系再好,时过境迁,再回到这里时应该相望为路人才是。
可楚越人这家伙,居然还记得他。
不,这已经到了令人生疑的地步,为何在他层层伪装后,楚越人还能在大街上一下认出他?就算这家伙用直觉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也太敷衍了。
况且,他之后的伪装都没能瞒过某人的眼睛。
突然,楚越人盯着他开始笑。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正经点。”
“别说小姑娘长得不错啊,哪有传言中那么丑。可惜了,一朵娇花要插在牛粪上,我也是贱,干嘛揽活去教别人的妃子?”
“……这次是个机会。”白鹿拉过椅子坐下,月光透过小窗,将少年美貌照亮了一角,“无论如何,都要让她进宫面圣,这样就能……。”
“你就这么着急?”楚越人打断他的话。
“我怕那人活不到我杀他的那天。”白鹿的声音变得怨毒,“我发过誓,就算此身消亡——”
“也要斩杀仇人。”楚越人驾轻就熟地接嘴,“你还年轻,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怕他们弄死你妹妹?”
“我从未见过她。当年我家被灭门,她还在母亲腹中,若是男孩,就要遭那老贼的毒手。”
“那人好歹也是你的——哎算了,至少舐犊之情人皆有之,你就算不考虑文盲妞的死活,也该考虑考虑你的至亲。”
“文盲妞?你说李微霜?”白鹿咬着手指,“她的死活……关我何事。”
他明显顿了一顿。
“呦呦呦,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呢。”楚越人笑的更开心了,“你最近这么奇怪,都是拜她所赐吧?真是,不亲眼看看,都不知道这家伙原来这么有意思,看你跟母鸡护崽儿一样地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她磨镜子呢。”(磨镜:lesbian【咳,和谐世界】)
白鹿腾地脸红了:“胡说什么,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我只是……”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你就是思春儿了别跟我解释快回去不然我明天让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度过了一个多么该死又美好的夜晚!”楚越人被子一蒙头做鸵鸟状。
“……”白鹿羞愤,起身一拳砸在他被子上。
“噗咳!你要杀了我啊思春小混蛋。”被子下某人吃痛道。
“嘁。我走了,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下回再贫嘴我就打断你的腿。”
末了,等到房间归于平静,楚越人连忙掀开被子点开油灯,随手抽了一张纸,用唾沫沾湿毛笔就开始创作。
“真是托你们所赐,我现在灵感爆棚啊……我想想,题目就叫《思春刺客恩仇录》……嘿嘿嘿嘿嘿嘿。”
“不过,时羽这家伙,意外的纯情啊。”楚越人小声叨叨着那个现在可以称之为禁忌的旧名,“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吧。”
楚越人有个秘密。
他会读心。
不过在这种世界,人都能死而复生了,读一读别人的思想确实算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走在街上,很容易被铺天盖地的思想搞到精神崩溃,但是也收获了不少有用没用的信息。
比如,在街上找到本应该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好友。
白鹿的大脑,几乎被复仇和恨意这种负面情感占据了。
哦,还有一张扭曲的,男人的脸。
只是最近有些不同了。
白鹿似乎开始在意文盲妞的事情了。
“他的复仇,大约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嘿嘿一笑,在纸上添了两笔。
虽然是十几年好友,但是目前的事态发展,还轮不到自己出手。
可惜了文盲妞,从一开始就是各种人手里的棋子呢。
不过……
“我确实很在意啊,像什么重生啊,穿越啊,剧情啊这种奇奇怪怪的词,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姑娘的脑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