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快去备好热水,这老天又发火了,爷待会要好好洗洗。”
刘厚刚一进门便大着嗓门喊道。
“你是谁的爷啊?”
刚说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谁?”
刘厚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刚要发作,却见一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正是自己的父亲刘升。
“哎呀,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厚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跑到刘升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爹,今天累了吧。小五,还不快去给我爹准备热水。”
“是,少爷。”
刚听到刘厚声音跑过来的小五听到此,应下后又立马转身离开了。
“哼,你小子最近可是威风的很呐。”
刘升边说边朝着正厅走去。
“哪能呢,我这还不是靠着爹你吗?我要不是你儿子,这归乾谁认得刘厚是谁啊,是吧,爹?”
刘升正是如今的归乾县尉,虽然上面还有着彭县令,但再怎么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个不小的人物了。
“爹,你坐。”
进屋后刘厚快速上前几步,俯身用袖子将椅子擦拭一番。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这点心思要是能用在功课上,学精明点,有你爹我一半的本领就不错了。”
刘升对儿子的奉承都已经快免疫了,不过却还是露出了笑,坐下后端起茶杯说道。
刘厚见状,心想安哥说的果然没错,这拍马屁哪怕拍一万遍都照样有用。
“爹,你不能光看我功课啊,如今这归乾,你儿子我可是已经打遍无敌手了。就连周围几个县中,都有人说什么‘虎父无犬子’了。”
停顿了一下,刘厚又满脸自豪地说道:
“再说了,就凭我这功夫,随随便便杀个几千几万北胡,做个将军还不是迟早的事,那时候,怎么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刘升听到后,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比不上那彭家小子,却还是不错了。
两年前对付军中三两个好手也不落下风,等在磨砺几年,说不定大楚又多了一位名将。
“但你这功课却不能落下,你看如今天下闻名的将军,谁不是文武双全。要是没点脑子,最多也就做个司马了,想要做将军根本不可能,在这方面你还得多上点心才行啊。”
刘升嘴上虽然数落着,但最后依然不忘勉励一番自家儿子。
在大楚,习文习武都有很好的前途。不说两样都要做到无所不通,但至少不能成为书呆子或者莽夫吧。
如今这朝堂三公谁不是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提笔定乾坤的存在,倘若不能做到两面俱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安心的坐在位置上。
“爹,你放心,儿定会努力的。等以后儿去寿春的时候,定会得一个比明乐好的差事。”
刘厚右手握成拳挥舞着,气势十足的说道。
刘厚早就摸清了自己爹的想法了,做官之前和人比武艺,比文采;做官之后就比官职,比绩效;如今又喜欢和别人比儿子,最近尤其是和那马县丞比。
“砰”
“哈哈!好!不愧是我刘某的儿子。”
刘升手掌用力的朝桌子拍去,快意的大声笑说道。
……
另一边,彭适刚回到屋中便有下人通报父亲召见自己,对着铜镜正了正衣裳,自我感觉良好后便前去了。
“父亲。”
见父亲正看着公文,彭适行礼后就立在原地等待。
彭适的父亲彭孝乃是如今的归乾县令,正儿八经的归乾县第一人。
以前彭适还以为在一个县城中,县令、县尉、县丞三人互相牵制,互成三足鼎立之势。
彭孝作为县令,虽是一县之首,但应该也会收到掣肘。
但后来彭适才明白,在大楚,因为某些原因,一个县中县令就是最大的,县尉和县丞只是其下属。同样,一郡之地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彭孝将手中公文放下,揉着脑袋说道:
“上次之后为父好好想了想,觉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况且留在言绍,为父也能为你提供一些助力。只是,你是否已经决定了?”
“父亲,儿子已经想好了,就留在言绍。”
“嗯,那就好。”
彭孝右手轻敲着书桌,看着彭适:
“还有几天你就要前往言绍了,到时为父会给郡守书信一封,你去了之后记得先去拜访郡守,礼数千万不能少了。”
彭孝做县令已有十余年了,身上不自觉的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势。
那怕是彭适,刚开始也是不适应,也是后来时间久了才渐渐习惯下来。
“舒安明白,请父亲放心。”
彭孝又问了一些彭适最近的情况,彭适一一作答。
几句话后,就已到了晚饭时间,正好饭菜也已准备好了,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书房。
……
“夫君。”
见彭孝进门,邱月华––也就是彭适的母亲,彭孝的夫人,上前替彭孝脱下外套放好。
“母亲。”
跟在后面的彭适向母亲问候之后便朝着自己座位走去。
“父亲,兄长。”
桌旁还有一人,正是彭适的小妹彭依依,彭依依看见兄长和父亲进来后起身行礼道。
“都坐吧。”
等已经坐下的彭孝开口,三人这才一一入座。
彭家因为彭孝主张勤俭的原因,所以饭菜并不奢侈浪费。
桌上只摆着六个小菜加一个汤,分量不是太多,四人每次吃完后也就剩下一点。
还是因为彭孝的原因,在饭桌上几人都是默默的吃着饭,并没有人无端说话。
彭适夹起一片肉,心中感叹,就这么看似一顿普通的饭,在一些贫苦的地方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紧紧凑凑的生活五六天了。
不过心中虽然感叹着,但彭适嘴上却是没停下。
一刻多钟后,几人就已吃完。和彭依依送走父亲母亲后,彭适也准备回屋去休息了。
“兄长。”
见彭适要走,彭依依连忙出声喊道。
“小妹有事吗?”
彭适对自己这个妹妹感官还是不错的,毕竟美女无论在哪都是会吸引人的,况且还是自己的妹妹。
彭依依看着彭适,脸上带着一副好学生问老师的表情,说道:
“兄长上次教依依下棋,依依回去后又琢磨了许久,却还是又些地方弄不明白,想请兄长再教教依依。”
听着彭依依脆脆的声音,彭适实在是不好拒绝。
毕竟上次自己闲来无事,便拉着依依下起了象棋,如今对方有不懂的地方,解答一番也是应该的。
作为出生在大楚的女性,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什么不准出门,不准接触其他男子等等有些变态的规矩。
在大楚,女性出门会友是很平常的,当然,私会男子就另当别说了。
而且若是独生女,也是可以继承来自父母留下的财产的。
自家小妹就时不时的和县里其它几个小姐妹一起聚会。
谁又有什么什么新衣了啊,谁又从外面买到了什么新的胭脂水粉了啊,哪家公子长得帅,而且还未娶妻啊。
彭适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她们肯定是在讨论着这些小女生讨论的东西。
上次彭依依回来时,瞧见自家兄长摆弄着一堆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圆木,便好奇的上去询问。
结果就被彭适拉着下了一天的叫象棋的东西,自己在兄长的教导下输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点懂了,结果兄长又说累了不下了。
回去后,彭依依在屋中自已钻研了许久,又拉着小芸下了许多次。
几天下来,彭依依感觉自己的技艺比之前已经精进不少了,正好这次也让兄长尝尝输掉的感觉。
“那好,咱们去偏院吧。”
反正闲来无事,彭适就答应了下来。
“就听兄长的。”
彭依依心中想着待会兄长脸上惊愕的表情,不由得带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