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麟的不懈努力之下,石壁终于完全坍塌了,形成了一个三米高的巨坑,完全是别墨麟用拳头红碎的。
也正是这份摄人的爆发力,使得周世凉得到了“解脱”,挣开岩石的束缚,周世凉瞬间化作一道黑影,退出去十米开外,左手撑地稳住身形,右手抚胸面色难看,大口大口的咳血,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周世凉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八根肋骨尽数崩碎,甚至连脊梁上都缠身了裂痕,全身剧痛难当,就算是凡武黄境受了这么重的上,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但是周世凉不一样,周世凉有夜叉真身,还有本命迦叶。
夜叉真身为骨,本命迦叶为血,艰难的支撑着周世凉那支离破碎的身躯。
“八脉消失,脉络俱断,更别说根骨血肉了,你这副身躯,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阳帝的声音在周世凉的耳畔袅袅响起。
“你是说我变成废人了?”周世凉轻问,一边咳血一边露出自嘲的笑容,“临死之前,我想拉个垫背,你能不能帮我?”
阳帝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吐出两个字:“可以。”
“谢谢了,我欠你太多,只能等投了胎在还你了。”周世凉气息微弱的说道,只是话刚说完,他就感受到了一个炽热在心脏处弥漫开来。
“燃烧你这幅躯体最后的生命之力,最多只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阳帝并没有解释太多,直接说道:“我已无力帮你施展九龙异象之力,黑石空间……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阳帝说完便再没有半点声响了,不管周世凉如何呼唤,阳帝也没有任何反应。
周世凉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阳帝会怎么样,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周世凉必须要让阳帝的牺牲有所价值。
重新站直了身躯,周世凉面向血胎墨麟,脸上没有意料之内的愤怒或者痛苦,只有一丝淡然和决绝。
周世凉心里清楚:这可能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战了。
黑雾之中,古路守护者内心再次荡起了涟漪,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受到了这中程度的攻击,即使是玄境的凡武者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一旁的鬼武姬也是微微皱眉,心中的震惊并不比古路守护者少,但是鬼武姬没有说话,她和周世凉心意相连,她能感受到此刻周世凉的心境。
平静如水,毫无涟漪,生不起半点喜怒哀乐。
这便是周世凉此刻的心境。
若是鬼武姬此刻呆在周世凉体内的话,一定会发现周世凉为什么这么沉着了,因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心脏停止,那就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
是的,现在的周世凉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维系他行动的,完全是武格燃烧生命之火所产生的能量。
周世凉一步一缓的朝着墨麟的方向走去,每跨出一步好像都蕴含着空间之力。
“枪来。”简单的两个字,却使得十米之外的玄黄枪为之猛颤,竟然自己离开了地面,眨眼之间就飞到了周世凉的手中。
玄黄枪入手,周世凉大袖一挥,口中再次轻吐:“黑石。”
一语落下,周世凉的三尺之上,一尊没有棺盖的黑色棺椁渐渐显形,棺椁之上,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以黑石为中心,一张半径为百米的独立空间瞬间被切割开来。
“这是……异象?”黑雾中的古路守护者惊愕自语,“如此强横的空间之力,就算是凡武天阶也不可能拥有这等异象之力。”
“这便是黑石空间的完美姿态?”鬼武姬同样抬头看着独立空间正中央的黑色棺椁。
周世凉赤脚行走到黑石空间之中,而对面的墨麟虽然没有理性,但是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周世凉的威胁,出于本能的向后退去。
“引力。”周世凉又是两个字轻吐,字眼出口的同时,那黑色石头微微颤抖了一下,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愣是把想要后退的墨麟给吸了过来。
周世凉的动作很简单,只是站在眼底,伸手把想对准了墨麟的胸口,在引力的作用下,墨麟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撞向了玄黄枪的枪尖。
噗嗤。
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在这静谧的黑石空间中却分为明显。
枪尖入胸,墨麟的心脏瞬间被玄黄枪刺穿。
血胎的防御力堪比周世凉的夜叉真身,可饶是如此,还是被玄黄枪轻而易举的破开了。
周世凉右手持枪,枪尖挑着墨麟,画面仿佛就此定格了一般。
约莫三个呼吸后,周世凉平静的抬起了头,空洞的眸子看着因为剧痛而面目狰狞的墨麟,双唇一颤,又是两个字轻吐:“武格。”
砰。
黑石空间周围的空气陡然暴动,而墨麟好像瞬间难以控制体内爆炸性的力量一般,整个人如同炸弹,在一声巨响之中彻底消散。
尘归尘,土归土,墨麟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在血雾之中,依稀能够见到一枚被分割成两瓣的暗红色武格。
从玄黄枪入手,到黑石空间显形,最后秒杀墨麟,来回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如此震撼性的画面就这么形成了。
此刻呆在黑雾中的古路守护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呆若木鸡。
这小子不过八脉巅峰的实力吧?
爆发了凡武天境都难以比肩的实力,秒杀了凡武玄境的血胎。
然而,古路守护者脸上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就猛然变色了,因为他发现周世凉手中的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自己飞射而来。
在强奸与瞳孔接触的一刹那,古路守护者陡然歪过头,身体的本能举动使他捡回了一条命,但尽管如此,古路守护者右侧的脸颊还是被划破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古路守护者哪里会猜到周世凉会突然向自己发难,躲过了长枪之后,顿时暴怒起来。
然而,古路守护者的话音刚落,周世凉的身体就瘫软了下来。
是瘫软,并不是倒下。
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碎骨烂肉包裹在一具皮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