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凛正在一本正经的坐在凳子上面,陪同她一起的,还有张文静。
张文静摇了摇刚刚买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就是放在了一边,没有再去理会它。
“喂,我说,把他让给我吧。”看着一旁好像很紧张的凛,有些忍不住的说。
凛抖了一下,强忍着没有转头,逼迫着自己冷静。
“为什么?”
“因为我是真的爱他,并不是像你一样。”张文静抬起头,靠在了椅子上。
凛却没有说话,像是被猜中一样,却又不停的低下头。
“不是的。”
“嗯?”
“我说,我不是的。我也许是真的喜欢他,而不是为了我的目的。”
张文静端起了已经慢慢凉透的咖啡,皱着眉头喝了一口。优雅地拿出随身带着的餐巾纸,缓缓的擦拭了嘴边残留的咖啡。
“是么?”
凛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也许是的,因为我并不像你们一样可以轻松懂自己的心,所以我需要时间。”
张文静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盯着病房深处的蓝光:“那就行,我信你一次。站起来迎接他们吧,他们要出来了。”
“嗯。”
昏暗的灯光打在了褐色的桌子上,显得阴沉,显得无力。窗外的景色印在了玻璃上,大风吹过,带来一片片的花朵。
“所以说,你把我叫到这里是要跟我谈些什么,他们还在你家里等着你呢,别让他们等的太急。”
张文静摇了摇玻璃杯子,里面的樱桃撞击在了表面,荡漾着,弥漫着。
张宇航放下了喝了许久的咖啡,轻轻的挪在了一旁,胳膊搭在了桌子上面,双手抱拳,大拇指不断的转动。
“加入我们吧。”
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
“为什么这么突然,不还是有些时间的么?”
摇摇头,面带苦笑。
“我想弥补你。”
喝了一口已经见底的饮料,把樱桃拿出来轻轻的咬了一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拒绝。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公会最近事情挺多的。”
张文静把核放在了垃圾桶里,拉开了椅子以至于不发出响声,缓缓的站了起来,背上了看上去许久没有换过的包。
突然,脚步一个踉跄,肩膀上背的包感到了一些阻力。扭过头,却是发现张宇航那双手拉住了自己的背包。
“别走。”
沙哑而又疲惫的声音打进了张文静的心里,虽然自己现在很想离开,但也还是坐了下来,看着那双手渐渐的从背包上离开。
张文静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个似乎已经很苍老的人。如果是街角的陌生人看见,定会认为是一名年过五十的男人。
但她知道,他今天刚过24岁生日。
有些感慨的笑了一下,探出身子摸了摸他那光滑的头发:“好好好,我会考虑一下的,但是,你必须帮助伊诗。其次,保住绝。因为我觉得那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以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同意么?”
张宇航享受着被宠溺的感觉,有些温暖,带有一些舒适。
“你要是原谅他,我就暂时不动他。”
张文静低下头,看着菜单,没有说话,也是享受着这好像久违的温暖。
这份感觉,以至于多年以后的她也会时常的怀念。
昏暗的家中,凛没有开着灯,只是像着平时张宇航一样的躺在了沙发上,这才感觉到为什么他这么享受了。
伊诗也是在不断的看着这个硕大的家,虽然自己也不是很穷,甚至可以说很有钱了,但跟这货人比起来简直是……上一次还没来急好好看就被它硬生生给打扰了,现在他不在家,也是难免的想要欣赏一下。
“我回来了。”开门的声音伴随着凛和伊诗的弹起。张宇航手里拿了两杯咖啡,缓缓的走了进来。看着从沙发上离开的凛,也是把它随手一放就是躺了下去。
“怎么样了?她同意了么?”凛拿过了咖啡,皱着眉头,好像不是很喜欢。
伊诗也是走了过来,一点都没有看出受伤的痕迹,反而感觉比以前更加的舒适。也是好奇的看着张宇航,在意着他的回答。
“嗯…,这件事情你们就别管了,我来接手了,至于暗杀你的那个人,只要到最后不死就随便你。”张宇航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些困意,但还是没有忘记了张文静的要求。
凛低下了头,坐在了椅子上,手掌握住了衣服,一时间也是没有说出话来。是啊,毕竟他们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跟我这样的空白期简直没有办法去比较,况且,我也不是像他们一样。
这么想着,伊诗那清脆的声音吵醒了刚要睡着的张宇航。
“我不同意。”
张宇航带着睡意坐起了身子,看着一脸严肃且具有杀意的伊诗,有些烦躁。
“为什么?”
向前走了一大步,走到了张宇航的眼前,使得他不得不抬头看自己,摸了摸背后已经消失的疤痕,带着怒气。
“我要为自己的大意血刷屈辱,用他的血。”
张宇航不耐烦的摸摸头,好像真的反感一样,语气也是重了许多。
“是么?那你自己去吧,反正到时候我会把他救下来,就像就你一样。而且,你也不一定可以打过他,或者说,我怕我到时候还要去救你。”
伊诗皱眉,没有再理会,转身就是路过一直发呆的凛,推门而出。
“啊啊~~~终于能睡觉了,怎么了凛,你还有事么?一直在那站着,也不说话。”
凛抖了一下,像是被惊醒一般,攥着衣服的手也是松了开,如果张宇航能够细心点就能发现衣服上面已经布满了汗。可惜他现在一心想着睡觉,也就没有发现凛的苦恼。
“没事,就是刚刚在家里吃饱了,在消化而已,现在好了,我去睡觉了。”
凛摆摆手,后退了两步,加快脚步的向着卧室走去:“没事…”
张宇航歪了下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困意也没有让他更加留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地板慢慢的出现了盘踞的树根。
光影闪烁。
像是泪光。
像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