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来到一个小镇时,希瑞恩对着侧坐在他身后的叶奈法说:“老师,请等一下。”
他实在有些窘迫。
在叶奈法换装后,就以穿着裙子不方便骑马为由做坐在了希瑞恩的后面。但马上的空间总共就那么大,二人不时会发生一些身体的摩擦。虽然希瑞恩心里对叶奈法没有什么想法,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希瑞恩带着里瑟在镇子的酒馆里询问到了镇长的住处,随后硬生生的敲开了熟睡的镇长的房门,并在镇长开口骂人前把象征着王室成员身份的徽章砸在了他的脸上。
希瑞恩看着跪在地上的镇长,面色冷淡的说道:“我要用你的马车,就现在。”
镇长一句话都不敢多问,亲自前往后院牵出自家的马车。由于这辆马车一直是镇长夫人再用,所以装饰有些女性化。在将马车交给侍卫打扮的里瑟时,镇长还在担心眼前的大人会不满意。
但希瑞恩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所以对镇长说了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了。
“下个月你去王宫述职时,我会把车还给你的。”
回到大路上,把叶奈法安排进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希瑞恩不禁有些着急。因为希里已经出发一天一夜了。
按照维登使者所说,希里是在昨天晚宴时逃跑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人发现公主不见了,维登王下令在城中搜索,在城门的守卫那里得知希里已经逃出了纳史特洛格城。
维登王当即命令使者前往辛特拉传递消息。使者连夜出发,经过一整夜一早上的赶路才在十点左右感到辛特拉城。
希瑞恩回想着使者的说词,突然间他觉得维登王的举动很奇怪。
按照常理,其他国家的公主在自己国都失踪了,不是应该先隐藏消息,然后发动所有力量找到公主吗?按照载人马车的构架,注定了不能走小路,只能走大路。既然从城门的守卫哪里知道了公主出城的消息,就肯定知道她离开的方向。马车的速度远远的低于骑马的速度,一个半小时根本跑不了多远。
维登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笃定自己一定找不到希里一样。
又或者,他根本不想找到。
希瑞恩微微眯起眼睛。现在这只是一个猜想,他还需要有更多的证据。不过,如果事实真的和他想像的一样,那他一定会让维登王付出代价。
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虽然队伍加入了一辆马车,但在叶奈法的魔法加持下,马车的速度居然不比骑马慢多少。
在经过了将近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希瑞恩他们终于在四点左右来到了位于维登沿雅鲁加河的三座城市之一洛史洛格城对应的渡口。并且连人带马车直接登上了不久就出发的一艘渡船。
这座渡口是有维登和辛特拉共同掌控的,对岸的渡口也是一样。来往的士兵和专职的税务官会检查来往的商队和行人,防止有人走私。
但希瑞恩郁闷的发现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没人赶来盘查他们。这些渡口的士兵各个都是人精,一看希瑞恩一行人的气质和那辆华贵的马车,就这道他们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他们才不会上来自讨没趣呢。
就这样,希瑞恩五人不仅毫无盘查的进入了渡船,还在拥挤的渡船上硬是分给了他们三个单独的船舱。
希瑞恩决定,叶奈法一间,自己和莫斯萨克一间,里瑟和温斯格一间。之所以这么分,希瑞恩是有他的考虑。
虽然自己很希望能在希里踏入树精领地之前就截住她,但希瑞恩明白,自己必须做多个准备。他决定利用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和莫斯萨克好好商讨一下上岸后的行动方案,以及询问作为大德鲁伊的莫斯萨克大师有没有办法可以说服已经抓住希里的树精们放人。
一上船,希瑞恩和莫斯萨克就一直呆在自己的船舱里不出来,里瑟和温斯格虽然有着自己的船舱,但他们执意要留人守卫在希瑞恩的舱前,无奈的希瑞恩只得安排他们轮流在船舱门口警戒。而叶奈法只是自己一人呆在自己的船舱里不出来。
呆呆的坐在船舱里的小矮床上,叶奈法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希瑞恩并不知道,在希他叫出母亲的一刹那,叶奈法终于忍不住窥探了他想法。
按照术士兄弟会的规定,任何术士都严禁窥探任何一名贵族的思维。而大多数上等贵族都会携带一枚由特殊金属打造的饰品,这件饰品可以在佩戴者受到类似于思维控制和思维窥视等魔法时使其无效,并提醒佩戴者有人使用法术。
但希瑞恩自己也算是一个术士,对于这种会干扰魔力运转的物品一直不太喜欢,并不会时时佩戴在身上,最巧的是,今天他就忘记带那件饰品。
由于那件饰品会对附近的魔力做出一定干扰,所以叶奈法早就注意到他的身上并没有隔绝读取思维的魔法。但有莫斯萨克在一旁,自己也对这个孩子挺喜欢的,就一直没有对希瑞恩出手。
但在那一刻,自己梦寐以求的称呼从希瑞恩的嘴边说出时,她忍不住了。她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尽量隐蔽的对希瑞恩施放了思维窥视。她想知道希瑞恩的真实想法。
奇怪的是,她探查不出到希瑞恩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探查到了希瑞恩说话时的真实情绪。在希瑞恩的情绪里,有认可,有温馨,有平淡,唯独没有她在其他人身上感知到的最多的情绪——厌恶。
要知道,女术士和男术士在世人眼中是完全分裂的两个群体。在他们看来,男性术士是智慧的象征,虽然掌握着非人的力量,但勉强还算是人类。
但对于女术士就没有那么仁慈了,由于只有那些长相丑陋或是身体残疾的有施法天赋女性才会被送去魔法学院,最后通过魔法改造了自己的外貌,成为了女术士。在人们的眼中看来经过魔法改造的这些女人就不再算是人类,而是怪胎,是异类。
女术士失去的生育能力在别人的眼中来看就是作为怪胎的最好表现——同为怪胎的改造人猎魔人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所以,在她读取的所有思维中,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对她的不屑和厌恶。除了其他异类外,哪怕是一个平民都对她嗤之以鼻,就跟不用说贵族了。
所以在探查到希瑞恩的真实感情,又是在他说出“母亲”二字的时候的感情,一下子打破了叶奈法的心理防线。她突然想做出改变,变得像一个母亲,一个普通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