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联盟大厦,正用电脑忙着处理工作的高材生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他皱了皱眉,右手移动鼠标点开了邮件。
“金兰村xx号住着一个魃鬼,不用感谢我。——来自某匿名的好心人”
高材生见了却是忍不住露出了惊愕来,这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将此事上报了上去。
......
......
“魃鬼是一种类似吸血鬼的生物,能靠血液传播感染其他人,如果那人没有被杀死的话,不过最低级的血奴却不具备感染别人的能力,你今天遇到的就是血奴。我也不知道魃鬼到底有多少个世代,但除了魃鬼始祖外,最前面三代才有资格被称作祖,第一代为初祖,第二代为次祖,第三代为三足,后面皆以四世、五世、六世为称呼,越接近前面的魃鬼血脉越纯正。”
“果然很像吸血鬼......”
“但小说里的吸血鬼只需吸血还害怕阳光,魃鬼却喜欢吃生肉,特别是人肉,更不会害怕阳光,几乎杀不死,除非将其消灭得难以复生,况且不同的魃鬼可能会衍生出不同的特殊能力,这是吸血鬼所没有的。”
“......确实很难缠。”
“不止是难缠。”楼烟眉渐渐板起了小脸来,“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我没有猜错,幕后黑手可能是想把京城的援助引过来,五钱天师才是他们的目的。”
“五钱天师有多强?”
楼烟眉叹气道:“五钱天师已经是非人层次了,在古代他们被称为半仙或者半神,离传说中的飞升登仙都只有一步之差。”
由于有穿越的原因,宁衍当然知道半仙的实力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五钱天师绝对是能碾压他的,而把五钱天师当做狩猎目标的魃鬼又有多强?又是第几世代的?
“魃鬼里流传着一个传闻。”楼烟眉肃然道,“据闻,一切魃鬼的根源——魃鬼始祖是几千年前的上古就已经闻名的大妖怪,实力臻至天仙,还是八卦妖师中的离师。你也许不知道天仙到底是什么等级......”
......不,我知道。曾经感受过天仙恐怖的宁衍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句话,如果魃鬼始祖真的是天仙等级,那说不定需要孙悟空出码才能......可能还搞不定。
这会儿,有了对比后他才意识到魃鬼始祖的恐怖。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等等,如果魃鬼始祖是八卦妖师中的离师,那其他七位......”
楼烟眉替他说出了他的猜测:“就算不是天仙恐怕也是接近天仙了。”接着她嫣然一笑,“别想太多,那毕竟是在东晋时就已经闻名的八卦妖师,当时的大妖怪大仙人比比皆是,能在那种神魔遍地走的环境下出名的组织哪有这般简单?不过真正的八卦妖师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如今出现在明面上的都不过是打着八卦妖师名义的三教九流之辈,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领袖,他们的领袖据说是乾师的直系不知多少世代的徒孙,如今人称‘小乾师’。”
宁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莫非......”
“没错,还有另外七个小八卦妖师。”
宁衍:“......”
“不过可别小看他们,他们恐怕也是半仙以上的实力了。”
若是有仙镜的协助,宁衍当然不会把区区半仙放在眼里了,但在现代的他就是个弱鸡,实力远远不足半仙,遇到半仙当然得苟着了。
没错,确实就如楼烟眉所说,此次事件完全不是他能插手的,不然分分钟都可能会灰飞烟灭。
......
......
在跟宁衍聊完了有关魃鬼的事情后,楼烟眉跟他告别坐公交回到了金兰村,她在耕田间的走道上越过,往村子深处走去,视野内很快就隐约出现了那间来自上世纪初的老房子样式的踪影。
便在此时,她忽地停了下来,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往四周张望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没察觉到什么。
她待在原地不动了许久,这才长长地叹气而出,她喃喃道:“为什么非得逼我呢......”
宁衍是在第二天,才晓得昨晚在金兰村发生的事情的,还是在刷朋友圈时总是碰见别人说这个事才好奇前去搜索,没想到这一查,反而查出了大事情来了。
“昨晚七点左右金兰村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据说是煤气泄漏......”
宁衍看得一脸懵逼,旋即便紧张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恐怕跟楼烟眉有关!于是他立刻换了衣服出门,叫来了网约车直接去到了金兰村。
出事地点果然是在楼烟眉原来所在的房子处,这地带已经被封锁了,封锁地区内有着坑坑洼洼的大坑和烧焦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连续爆炸才会导致这样,封锁区外也围着不少群众,里面大多都是金兰村的村民们和一些记者。
宁衍心中沉吟,在心里以伏羲八卦推演了一下楼烟眉的性命安全,推算出“无事”这个结果后他才隐隐放心下来,说到底是擅长逃亡的妖怪,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或者杀死呢。
这样想着,他退了回去,往金兰村村外方向走去,不过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哎呀先生,真巧呢,又见面了。”
拦住他的是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女孩,只有一根马尾扎着露了出来,虽然上半张脸几乎被挡住了,但光是看下半张脸似乎就是个小美女。
宁衍也认出她来了,可还是不动声色地微笑问道:“你是?”
许惠儿莞尔笑道:“我们之前在肯德基见过的呀,当时你跟你女儿在吃东西,我就做在你旁边。”
“哦,原来是你啊。”宁衍装作恍然的样子,继而问道,“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吗?”
“倒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好巧呢,居然又在这里见面了......毕竟这里离市区可是远得很呢,莫非先生也是记者或者好奇人士?”
宁衍可不认为一个捉妖天师会觉得巧合就前来搭讪自己,估计她是怀疑起自己来了,他也想不清自己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不过他知道对一个官方人士随便撒谎容易被识破,于是他只好真中带假地道:“其实我是一个老师。”
“哦?”许惠儿用好奇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曾经是。”
“嗯?”她似乎更好奇了。
“但是不久前我父亲去世了。”
“啊,节哀顺变,不过这跟先前的话有什么关系呢?”
宁衍夸夸其谈:“其实我父亲曾经也是一个高中历史老师,跟我不久前的职业一样,可他后来就辞去了教师工作投身于历史、考古等学科研究中,成为一名研究爱好者,他在死后给我留下了一笔遗产,虽然不多,但起码足够我度过生活了,我自小就受了我父亲的影响,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在经济无恙后打算继承我父亲的遗志,继续研究那些被埋葬于时间长河下的古老,目前我所研究的有中古历史、民俗学、社会学、哲学等,当然,我对国外的学科也是挺感兴趣的,例如亚述学,不过亚述学现在也产生了不少分支,我对其中的古文字领域比较感兴趣,诸如苏美尔语、阿卡德语,还有楔形文字。”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前面还好,但亚述学什么的......”
“哎呀,如果你不懂那我不介意从头到尾告诉你,在西亚两河流域,曾经经历了几个时期,分别是统一前的苏美尔城邦、阿卡德王国、古巴比伦王国、亚述帝国、新巴比伦王国,但亚述学绝不是只是研究亚述帝国的学科,而是研究两河流域闻名的......”
“停停停!”许惠儿眼角抽搐,她强颜欢笑着,“所以这些跟你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看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宁衍心里一阵好笑,他当然不是那种只会哔哔那些高大上东西的直男了,他之所以故意说这些能让非研究历史者为难的东西就是为了恶心和打乱对方的思路,也多多少少有证实自己是研究爱好者的含义。
宁衍仍然装作一个耿直的狂热研究者:“昨晚这里出现爆炸事件后,我才从朋友那里听说这里有一间民国遗留下来的建筑,我担心那建筑也在爆炸的牵涉内,所以特意前来查看,没想到......哎......”
许惠儿笑道:“不就是一个老房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宁衍听了便微微板起了脸来,语气略带着几分斥责地道:“你不懂。”同时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自己也不懂......”
“抱歉,虽然我不太懂,但我该尊重先生你的爱好的......能认识一下吗?我叫许惠儿。”说完,她就向对方伸出了手来。
宁衍不紧不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跟她握了握:“宁衍,前高中历史教师,现研究爱好者。”
这虽说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出来的表面身份,但他此时也意识到了,他辞去了老师后就没有了表面身份替自己打掩护,那自己这个无业游民到底是从哪里赚钱来的?于是就有了个民间学者般的父亲和谜之遗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遗产的事情倒是真的。
就是如果碰上了真正的专家......他可能会显得知识捉急。
“不知道许小姐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宁衍当然知道她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干嘛了,多此一问不过是为了扮演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罢了。
许惠儿道:“不瞒宁先生,其实我算是一个公务员,嗯......你可以当我是便衣警察吧。”
宁衍便装作惊讶道:“莫非这里的事情其实是人为的?”
“咳,还在查,不过多半是意外,所以请宁先生不要随便声张出去。”
“我晓得的。”
“对了,既然宁先生曾经是老师,那想必能给予我一些帮助。”许惠儿突然转变话题。
宁衍:“哦?”
“其实我最近手头上有个案子,里面有个目击证人是个小姑娘,高中生,不过她因为家庭缘故而不免有些心理失衡,对南粤人极是仇恨,认为南粤人都喜欢歧视外省人,我们正在替她做着心理治疗,不知道宁先生怎么看待她的心理问题呢?”
宁衍不由得心里一突,这是在试探什么?还是真的心血来潮问一下?不对......李思眠该是落到天师联盟手里了,他们肯定会李思眠身边的人际关系调查过了,也肯定查到了他这个狠狠拒绝捐赠要求的冷漠前教师,这话恐怕是在试探?
宁衍仍然装作不动声色,站在自己的教师角度述说着自己的答案:“其实我觉得这位同学过于想法偏激了。”
“哦?”
“南粤人看似是普遍歧视外省人,通常被别人认为是地域文化歧视,但并非如此,这不过是表象罢了,实质却是贫富差距下富人对穷人的歧视。我大学时一个来自北方的同学曾经纳闷地问过我,为什么你们南粤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做公务员?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因为南粤人更看重钱财,不然哪怕做了公务员买不起车房还是会被鄙视罢了,请注意,是鄙视,而不是歧视。这些年来到南粤省打工的外省穷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只是由于穷而遭到身边人的鄙视,如果我没猜错,哪怕他们到了自己本省的大城市从业也还是会遭到同样的事情,穷才是根源。其实我认识不少......中产阶级甚至属于富人的非南粤人,他们往往不会被南粤人鄙视,还会受到尊重,其实这类人到了别处也还是这样,只是地域文化容易被某些有心人故意拿来引战罢了。”
许惠儿听完愣了愣,旋即笑了出来:“真不愧是前老师呢,对一些社会问题也蛮有见地的嘛。”
宁衍谦虚地道:“过奖,其实我那去世的父亲更厉害,可惜你这辈子已经无缘跟他见面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像是在骂人似的?
许惠儿也不在这深究下去,她抬起右手扶住了自己的镜框:“对了......”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迅速地拿下了墨镜!
“哎呀!地面竟然有一块这么漂亮的石头啊!估计有很久的历史了吧!”宁衍突然弯下腰捡起了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头,却露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许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