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之下的鬼差嘴角抽了抽,僵直着背朝着古青一的方向偏了偏头:“厉鬼。”
“啥?厉鬼?”古青一回过头看向电梯的方向,见到之前的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这是个鬼!”
“大惊小怪。”
古青一讪讪的笑着退后到家里,不管那女人在外面叫得多凄厉都没有反应,而是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张遗照。
从前没有感觉,如今多看了几眼,越觉得那张古装照不仅诡异,还有些熟悉,不是因为照得是自己而熟悉,而是从灵魂深处感觉到有什么在滋长发芽。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鬼差摇摇晃晃的飘进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可以感觉得到他下意识的看向那张遗照。
“咳咳……那个鬼差大哥,摆平了?”
“嗯。”
“那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鬼差朝着古青一的方向侧过身来:“你想问什么?”
“那什么,鬼差大哥,这个戒指到底怎么联系你,还有上人身到底怎么上?”
鬼差伸手在古青一的戒指上点了点,戒指微微泛了一阵红光后黯淡下去:“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便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敢情这之前没用?您没给它施法?”
“忘了。”
古青一一脸懵的看着鬼差,觉得这个鬼差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那上人身的事呢?”
“你没成功?”
古青一气得在家中飘来飘去:“别提了,人身没上到,倒是上了个狗身。”
鬼差低头用袖子捂了捂嘴,但还是得体的没有笑出声来,只是从那微微有些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憋笑憋得很辛苦。
古青一一脸怨念的看着鬼差:“鬼差大哥,想笑就笑出来吧。”
平定好一会情绪,鬼差才找回自己平时那严肃的声音:“或许是你的道行还不够。”
“怎么道行才算够?”古青一飘到屋角蹲着,不去看鬼差:“变成厉鬼?”
“你若成了厉鬼,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结局。”
古青一蹲着在自己的腿上画着圈圈,这鬼差说话阴一句阳一句的,什么话都只有一半的意思。
那自己怎么知道去历那七情,又怎么知道如何才够道行上人身,若是放在自己公司,这种人早就被自己给开除了,做事半吊子不说,说话也不利索。
古青一还陷在自己情绪里怨念,鬼差已经拖着那个女人走远了。
第二天接近黄昏时,那只流浪狗又跑了回来,在门口狂吠着。
古青一飘出门外,看着流浪狗叼了一块肉放在自己的脚下,心里一阵感动:“这个世界,动物可比人心单纯多了。”
那只流浪狗也不走,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古青一,古青一无奈的看了看地上的肉,朝着流浪狗吐了吐舌头:“我也吃不到啊。”
都说狗颇有灵性,也能通灵,这次算是见识到了,狗自己将肉吃下后,安静的蜷着身子靠在古青一脚边。
“这么可爱,就叫你黄瓜吧。”
入了夜后,古青一刚想出去溜达溜达,寻个人上身试试,没想到,被黄瓜拌了一下,好吧,又上了狗身。
此时的黄瓜,不对,古青一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呜咽着。
“靠!老娘怎么又上了狗身!”
这下好了,本来想上个人身来将家中的门开了,给黄瓜弄点狗粮来,这自己又上了狗身,又是白折腾。
古青一想着想着就想着先下楼看看,却是见到从电梯下来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又是那个男人,在自己尸体前晕倒,后来又来给自己送钱的夏奕。
夏奕今天倒是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带了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若不是上了黄瓜的身,还差点没认出来。
古青一蹑手蹑脚的跟在夏奕身后,见他左顾右盼的掏出一把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这人怎么回事,还有自己家的钥匙?古青一趁着门没关,悄悄的跟了进去。
见夏奕冲着自己的遗照拜了拜,在火盆中烧了不少自己带来的冥币后,然后跪在自己的遗照前振振有词的念着往生咒。
古青一的眼睛都快翻上了天,这人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那天看到了自己给吓傻了?还是以为自己见了鬼,特地来拜拜求个心安?
虽然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莫名的觉得,他的背影很虔诚。
天亮之后,古青一从黄瓜身上下来,穿着黑袍子便飘去了自己公司,此时正是早班高峰期,路上人来人往,按着平时自己上班的路线飘着,回顾着以前上班的日子。
公司离家不远,因为没有驾照,古青一一直都是步行上班,一来避免堵车造成迟到,二来,喜欢吃路上的一家早餐店的手抓饼。
整整吃了两年,一直没有变过,也不知那个老板也会不会想念自己。
那个女人的阴影还在,所以古青一没有飘进电梯,而是直接从一旁的楼道飘了上去,23楼,公司到了。
一进公司门,看到熟悉的同事井然有序的在做着上班准备,忙碌的身影就像自己之前,坐在这城市最豪华的写字楼里,拿着最少的薪水干着最累的事。
强忍着酸涩的眼角直接越过那些同事,飘过无人的过道,回到了那间最熟悉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装潢整体呈灰色调,所有家具都是一律的黑色,那办公桌后的落地窗一尘不染,好像还是几天前古青一还在时候的样子。
但仔细看去,本来属于古青一的东西已经全部不在,连曾经挂着的画都被取走,只留下一个钉子钉过的孔,而那张自己选了好久的办公桌上赫然放着一个米色的女包。
古青一飘到桌前时,却被一阵黄光挡住,左顾右盼的找了半天,才发现,没有关好的抽屉里赫然放着一沓黄符。
“呵,看来后来的人很忌讳这个死人做过的位置啊。。”
一阵高节奏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古青一回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烫着一头红褐色大卷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严雨琳,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