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然神色平静的走进来。
时千深淡定的站在他的书桌旁边,头发湿哒哒的随意搭在两边,晶莹的水珠顺着头发末梢滑落至衣领。
陆笙然止住不去看她的冲动别过脸,善意提醒,“柜子里有干毛巾”
他褪下白色的衬衣随意丢至一旁,两边肩膀都有一道很明显的血痕,微微有些刺痛,不碍事。
脱了衣服本想去洗澡,看见时千深没有动作,皱了皱眉,到柜子里找了块干毛巾罩在她头上,“要我帮你擦吗?”
“不用,谢谢。”
“不客气。”
陆笙然勾起唇角,拿衣服进去洗澡。
千深擦干头发后的她有些倦意,从阳台走到了床边。
床头柜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物是陆笙然和陆年华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孩子,他们三个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女孩子站在中间,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辫,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的样子,陆笙然和陆年华都在扮鬼脸,不过一点都不滑稽,反而给人一种很特别的喜感。
看到这张照片,千深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无比,微微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鼻息里满满都是薄荷的味道,很清凉,不讨厌,她开始认真的打量房间的装饰。
陆笙然的房间以白色调为主,所有物件都摆放的很整齐,吊灯很漂亮,明明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房间怎么会那么干净呢?
跟预料中,有点不同。
心有好奇,不过并没有思考多久,看了一会头顶的柔灯,不由自主的开始犯困。
清晨。
阳光透过巨型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床上的千深和陆笙然紧紧抱在一起密不可分。
千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睡的如此安定,在家里每天都很压抑,到了晚上就失眠,早睡也只是少有的,更别提睡眠时间长。
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迷离的双眸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陆笙然那张无限放大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千深一看见他就是想踹走。
那天发生关系后的早上亦是
,
昨天晚上他耍流氓的时候也是,
今天早上,同上。
陆笙然睡的很熟,一大清早就被自己家的小娇妻踹下自己的床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身子直线倒地,头撞在了床头柜上,连同桌子上的那个木质相框也被牵连其中。
相框外围是木质的,但是中间是玻璃,摔到地上碎成了渣。
“时千深,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陆笙然气结,不发火还以为他好欺负了是吧!
时千深正想掀开被子下去打人,但被子一扯就感觉很不对劲,。
陆笙然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一大早的,要不要那么刺激……
就在这时,门恰逢事宜的开了,是陆柒准备来叫他们起床吃早餐,不料听到这么有信息量的话题,整个人都飘了,唇角的笑意难掩,“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时千深快炸了,胸口捂着被子四处找衣服。
陆笙然本来是很生气的,被时千深怎么一吼什么气都消了,下意识的把地上那件被扯坏的白T恤藏置身后,一脸的心虚。
“你先等会,我去找……”陆笙然很识趣的将衣服藏在后面,一路退到门口,打开门就把衣服丢了出去,接着又往外喊了一句,“哥,帮我找套女装。”
喊完他立刻关上门,对上时千深那双充满怒气的眸子,想说的话都被哽在喉咙里。
此时此刻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虚过那种感觉就跟小时候偷酒喝是不一样的性质,这次是,偷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腥……
“陆笙然,衣服。”时千深的声音冷的极致。
“什么衣服?我不知道。”说着,人就闪进了浴室。
千深就算再气也不可能在陆家殴打陆笙然,这个账,她一定会找时间十倍奉还。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千深听到门外的动静赶紧
钻到被窝里,尴尬的想挖个地缝,埋了陆笙然。
陆年华的性格与陆笙然恰恰相反,待人接物都是处以温和礼貌的态度,给陆笙然处理残局他做过,帮陆笙然隐瞒真相他也做过,但是帮陆笙然送女朋友的衣服,还真的是第一次。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看起来是很不正经有过很多名义上的女朋友,但绝对不会是那种会乱来的人,也许,对千深,是真的用情至深。
“衣服在桌上。”
“谢谢年华哥。”千深尴尬的说了一句。
“哥,你怎么还没走!”陆笙然衣着整齐的从浴室出来,像极了。
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陆年华脸一僵,“就走了。”
“那你快出去吧,阿深脸皮薄。”陆笙然只是随口一说,顺口的不像话。
在床上的千深握紧被子更加窘迫,这混蛋要不要把这句话说的那么暧昧,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然而两个人虽然相识多年但是并没有过多交集,如果不是因为那晚的事,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穿上吧,我先下去了。”
陆笙然一转身,懵了。
陆年华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衣服,“笙然,你把衣服丢门口干什么!”
完了……
陆笙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撒腿就跑,“什么干什么,快跑!”
陆年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的被推出去,门“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
……
千深知道自己没有睡觉脱衣服的习惯,一定是陆笙然做的,奇怪的是一向睡眠浅的她居然连他脱衣服都察觉不到,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在她脖子上种了很多颗草莓。
偏偏陆年华找的衣服还是肩部镂空的设计,根本遮不住,气的她想砸镜子,握紧拳头迟迟未下手。
陆笙然,你个混蛋!!!
时千深在陆笙然衣柜里找了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直接套上,随手撩了两下蓬松的栗色卷发,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把镜子当成了陆笙然那个混蛋瞪了一眼,踩着白鞋子往外走,出了衣帽间,她的目光停在了遗忘在床边碎成渣的那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