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辰……”
余静雅连续唤了好几声,顾少辰都没有搭理她,她见他好看的眼睛掩在眼皮里,一动不动。才猛然意识到他情况不对。她慌了神,:“少辰,你怎么了?我是雅雅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余静好被扯开的时候,只是双脚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正对着的一面还是顾少辰和余静雅。她垂眸,看见余静雅用力晃动顾少辰的上半身,试图让顾少辰醒过来。在没有弄清楚顾少辰昏迷的原因之前,这样摇晃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她立刻出声制止:“余静雅,你没看见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吗?别再晃他了。”
余静雅抬眸,斜着向上看着余静好,眸光里噙着一汪斥责:“余静好,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少辰做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余静好皱眉:“余静雅,你说话前能不能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别每每有事,就往我头上乱扣屎盆子。”她被气的,脏话都飙出来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白天我见到少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现在这样,绝对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无理取闹。”
余静好冤枉啊,她什么都没做……她刚想要再为自己辩解,这时哒哒哒,包厢门口又挤过来几抹人影。她看过去,是权相宇,冷厉和权欣妍。她抿唇,他们一行人,是商量好了,来看戏的吗?别人看戏就看戏吧,只是冷厉,她必须借过来用用。
余静好几步冲到门口,因为冷厉的身子有三分之一被霍瑾年遮住了,所以她站住,看向冷厉的时候,目光先对上了霍瑾年那双深邃无底的黑瞳,黑瞳里阴阴沉沉的,怪瘆人的。她心里一紧,下一瞬,目光掠过霍瑾年的半边脸,迎上冷厉。
“冷厉,顾少辰昏倒了,你是医生,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昏倒了?冷厉闻言,没有一丝懈怠,抬起脚步,欲走进来。可是包厢门口就那么一点空,又同时被四个人占着,尤其是霍瑾年,他双脚撇开,一个人恨不能把余下的位置全占完了。
冷厉看向霍瑾年,想说,往旁边靠一靠,他还没开口,就瞧见霍瑾年端着的神色更严肃了。霍瑾年这是在用神色向他表明立场,他不想让他插手顾少辰的事情,任顾少辰自生自灭,死了更好。可是他是医生,就算是仇人躺在他面前,他也要救死扶伤。
“瑾年……”
霍瑾年扬手打断冷厉,锁定余静好,眉心揪的狰狞。
“救他?”
余静好知道霍瑾年是在问她的意思,至于他为什么要问她?无非是想要当面剖析她的心理设想。她不安的咬唇,如果她说救,霍瑾年一定会很生气,如果她说不救,不可能,顾少辰鲜活的生命就躺在那,她做不到那么绝情。于是,她上下嘴唇擦在一起,磨蹭了好一会,含糊不清的挤出一个音:“J……”
一个音就暴露了那个字的原貌。
霍瑾年定了定神,僵着脸,咬牙切齿对冷厉说:“救!”今天就算冷厉不愿意救,他也要把枪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救。他大方的让开一条路,宽敞的足以让冷厉走过去。
冷厉从余静好身边恍过去的时候,余静好早已被霍瑾年倏冷的目光震慑的三魂丢了两魂半,整个人如纸片一般脆弱。但是,她没有倒下,双手抓在一起,跟褪鸡爪皮一样,互相拽着指尖。
冷厉随身携带的钥匙扣上有一个医用手电筒,他用手电筒照了照顾少辰的眼睛,看清楚后,又掀起他的上衣,双手在他胃的位置动作娴熟的按了几下。估计是按到痛点了,期间,顾少辰蹙了蹙眉。
余静雅见顾少辰蹙眉,怪冷厉用劲大了,让他轻一点。
冷厉叹了一口气说:“过量饮酒引起的急性胃炎,疼是正常情况。”
余静雅喊出声来:“急性胃炎?”那么严重啊。
霍瑾年虽然看在余静好的“面子”上,让冷厉给顾少辰看病了,但是余静好心里有数,如果在这期间,她多看顾少辰一眼,霍瑾年就会不高兴,可能随时改变心意,搞破坏。所以从冷厉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背对着身子,佯装出一副毫不关心顾少辰的样子。但是当冷厉报出顾少辰的病情,她再也佯装不下去了。想都没想,转过身去,语气焦躁的有些打颤。
“冷厉,打120,送医院。”
余静好说的,正是余静雅想说的。
余静雅哑了哑声,冲余静好吼道:“少辰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他身体的好坏自然有我负责,不需要你多嘴。”吼完后,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出去一组号码。
“中环医院吗?这里是月湖KTV……”
没一会,救护车到了!顾少辰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瞬,余静好情不自禁的往前跟了几步。
余静雅往前一杵,拦住余静好,她抬高眉眼:“余静好,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缠着少辰。”
余静好说:“我没有缠着他。”
“这么说,是少辰缠着你喽?”
余静雅恨恨的看着余静好,她这个人最记仇了,她清楚记得,刚刚在包厢里,余静好害她摔了个狗啃泥。顾少辰的事情作罢就作罢了,摔跤的仇必须要报。眼看着一会就要走了,她双手向前,用力推了余静好一下。
余静好只退了半步,身子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护住了。她扭头,看见裹着臂膀的衣服是黑色的,一行人中唯一穿黑色外套的人是霍瑾年,而且此刻也唯有他的掌心是凉的,哪怕还隔着衣服,她腰肢的地方还是被沾染了凉意。她一晚上做了那么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沉得住气,挺身护她,她受宠若惊……
余静雅双手抱怀,看着霍瑾年讥笑一声:“霍先生,余静好刚刚才抱过她的前男友,你现在拥着她,不觉得她脏啊。”
霍瑾年神色一敛,唇齿间溢出一句凉薄的话:“我觉得你挺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