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你上杂志了,我还没去要那角色,对方就主动送上门啦,对了,那个顾总应该没怎么你吧?”
白若溪笑了笑,“比我长的好,还主动投怀送抱的不是多了去了?他也不会那么饥不择食对我怎么样。”
“赵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
赵雅明白她的家庭状况,不由心底一软,“那行,我先挂了。”
这头赵雅刚挂完电话,手机又立马响起来,白若溪瞥一眼来电显示,忍了又忍才按下接听键。
“造孽喔,我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还敢晾着我不听我电话?”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你爸生日,你到底还没有没良心了?”
白若溪凝视着为了新戏而染的指甲,在窗外透入的日光下,犹如血般鲜艳,她的语气不带起伏:“行了,我马上到。”
“流云酒店摆了酒席,记得带礼物,你爸上次在古董店里瞧上的那支花瓶,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就那个吧。”
林海雪一听冤大头没跑,心下立即松了口气,以光速说完这一段话之后,便立即挂电话。
白若溪听着嘟嘟嘟的忙音,疲惫不堪地放下手机,花瓶自然一早就买好了,不然她的存款也不至于变成三位数,为了新工作,不惜铤而走险去和金融大鳄炒绯闻。
只是想到家里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她的血汗钱,她偶尔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从衣帽间挑拣条裙子换上,她动作迅速地描好淡妆,马不停蹄地往酒店里赶。
流云酒店是x市中上级的酒店,父母重面子,直接订了个大厅,摆了二十多桌酒席,请遍亲戚邻居还有不少小老板,满满当当坐了一大片,人声鼎沸。
白若溪一进去就仿佛去到了菜市场,坐着的人唾沫星子满天飞,各种牛皮八卦层出不穷,吵得人头痛欲裂。
白若溪脚步不停歇地朝着白义获走,在亲朋戚友的目光下把礼物交给了白义获。
一旁众人也停止了嘴上讨论的话题,转而向白义获道贺。
白义获听着,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同时也为空手而来的二女儿打掩护。
“这礼物是我家两个女儿合着买的,素洺也花了不少,这个月都少打扮多了,我这个当爹的,看着也心疼,劝她别这样,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她非的说‘为了爸难得的爱好,这点算什么啊。’,真是感动得我老泪纵横咯。”
白若溪也不反驳,只是一张脸上布满冰霜。
林海雪看了她一眼,连忙地把她拉出大厅,到别间,才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是大明星,一个月几十万,你妹妹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找工作,你当姐姐难道不应该多担待点吗?”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似乎她挣得钱都是天上掉下的,白若溪连为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心麻木。
林海雪嘴上一刻都不曾停歇,接着又道:“你和明浩怎么不一块过来,一前一后也不嫌麻烦。”
“明浩也来了?”
白若溪有些诧异,江明浩是她男朋友,拍戏时曾饰演过情侣,都说人有共情能力,戏内扮演情侣,为他生为他死,耳鬓厮磨情话连篇,戏外自然也难以自控的受到影响,于是俩人一来二去便成了一对。
但他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知名度,所以为了他的星途着想,避免刺激粉丝影响工作,两个人并没有在大众前公开消息,她也没把白义获今天生日的事告诉他。
所以……江明浩是怎么来的?还是和白若珍一同前来。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白若溪深吸一口气,字字咬得极重问道:“他们人呢?”
“眀宇说找不着卫生间,若珍便陪他去了呗。你妹妹只是处踏社会的年轻人,你平日没少参加宴会酒席之类的,你应该多带她去,见识下场面。”
白若溪没懒得理会她的废话,随口应付一声,就出去找人了,她先按林海雪所说去了趟厕所,又折回去看了眼生日厅。
意料之中一无所获。
白若溪本想直接打江明浩电话,靠手机铃声找人,后考虑到酒店的隔音效果,而且也会打草惊蛇,只是放弃这个念头。
正当她思索着来回在走廊踱步时,靴底忽地踩到一个突起的物件,她把脚挪开,弯腰拾起被人遗忘的饰物。
那是只造型独特的耳环,苍绿色枝蔓缠绕着莹白圆润的珍珠,漂亮而富有生机。
白若溪一眼认出——这是她十六岁时顾雅亲手为她设计制作的,当年她戴了没两天,就被白若珍仗着年纪小胡搅蛮缠夺走了,少女时期的她性格懦弱内向,竟也一声不发。
白若溪自嘲笑笑,紧接着一把推开面前虚掩的房门。
偌大的宴会厅似是刚刚布置好,静候客人的驾临,多如繁星的低脚杯高高叠起一座香槟塔,琥珀色的液体在璀璨的吊灯下照射.出刺目的光,而正中央的俩人卿卿我我,肆无忌惮地拥吻着,女性小巧玲珑的身躯被死死地搂着。
白若珍远远望见她,还挑衅扬扬眉,对身旁的男人越发亲昵,嘴唇拉出淫.靡的丝线。
白若溪本以为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这一幕,她仍是感觉四肢缓缓一寸一寸凝结成冰,唯有疯狂跳动的心脏是炽热的,滚烫的血液从中磅薄而出。
白若溪三步作两步,高跟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嗒嗒作响,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拉开如胶似漆的两人,“啪”“啪”扬手干脆利落地一人赏了一巴掌。
江明宇一下被打蒙了,清俊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而暴怒中的女友手掌心一片通红,不难想象她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毕竟是自己出轨在先,又被当场抓奸,一时难堪地低下头。
白若溪环胸冷笑,“怎么?偷腥的猫不敢哑火了?你可给我个好大的惊喜呀。”
而白若珍则顺着她的力道,假意跌坐在地,梨花带雨地抱住她小腿向她求饶:“姐,你就原谅我们吧,我和明宇只是情难自禁,我们一直都在避着你,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但如果你非要怪的话,那就怪我,你千万别怪明宇,一切都和他没关系的。”
白若溪面无表情地踹了踹她的腰,“松手,你鼻涕弄脏我裙摆了。”
白若珍闻言却抱的更紧,身体都在颤抖着,似乎被欺凌得不成人样。
白若溪也不想跟她过多废话,拿起酒桌上早已被开封的红酒,拨下酒塞,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倒,整支酒水以雷霆之速往下坠,冲刷掉了白若珍精心准备一天妆容和发型,轻薄的礼装成了调色盘,还是露点的那种。
随后她将空荡荡的酒瓶往角落一砸,清脆巨大的声响与白若珍凄厉的尖叫相呼相应。
白若溪也不嫌弃她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酒水,用指尖轻挑起她下巴,冰冷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