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给我打包咯!”北沧州,某个凡人集市中,一位留着邋遢胡须的帅大叔穿着和周围行人截然不同的装束在各色摊贩前大买特买,十分惹人注目。
北沧州的大部分地方被终年不化的冰雪所覆盖,少部分适合凡人居住的场所,同样气温严寒,以至于这里的居民得常年穿着两寸后的棉服才能抛头露面,而这位大叔却穿着一身轻飘飘的邋遢道袍,在这种寒冷气候下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天空中,早就有两位闻讯而来的修士将其盯住了,可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意思。
“你感受到了么?那位道友身上的气势,浑厚不发,仔细看却有锋芒显露,咱们师傅恐怕都不及他分毫,该怎么办?”
“看他面容淡然,又没有邪气在身,恐怕并无恶意,要不……要不咱们再等等看?说不定这是哪位大佬来入世修行,等他玩够了就回去也说不定?再说了面对这等人物,即使真出了什么事,怪也怪罪不到咱们身上。”
大叔心满意足的将摊主递来的东西往胸口一塞——那可是好几大坛烈酒,此时却毫无征兆的消失,摊主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可等他回过神,却发现那位处处透着诡异的客人,也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干哈呢!盯了我一上午,你们不累我都替你们累!”大叔出现在两位盯梢修士背后,用粗鲁的语气抱怨道。
这可把这俩货吓得不轻,差点没从云端上跌下去,不过还好马上恢复镇定,二人同时转过身,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虚渊阁修士,敢问道友是……”
虚渊阁?大叔在脑子里回忆一番,确认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后咧嘴一笑,对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修士说道,“我啊,你就当我是来旅游的吧,不打扰了——”
趁着说话功夫,大叔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体态修长的翠绿色飞剑,飞剑上散发着浓郁生机,这和北沧州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待他说完后,飞剑也立马蹿了出去,给两位看傻眼的修士留下一个潇洒背影。
这位大叔,不必多说,自然是被派出执行任务的七长老。很幸运,在被同门师兄弟断言的非常危险的任务中活了下来,但同时他也并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除了一句没头没尾的“通道关闭”外,整件事似乎就这么了结了。
或许凌剑君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但七长老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在北沧州,四处游览,花了几天功夫。
这等在寻常修士看来有些不可理喻的行为,也只有司朔师徒做的出,而就在今天,七长老终于对这一切感到有些厌倦,从而决定归来。
他的修为比司朔要高很多,从刚刚所在的凡人聚集地至大洲和大洲之间的传送阵只花了半天功夫,如果是司朔来,可能要花个十天半个月。
在踏上传送阵的那一刻,七长老心中并没有一切了结的放松感,反而有股没来由的压迫。
在一阵晕眩后,他回到了东玄洲,接下来又踏上前往云天宗的传送阵。如果司朔亲身体验这些,一定会有种熟悉感——这和前世的出游太特喵的像了,转车转车再转车。
回到云天宗,七长老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跟凌剑君汇报自己的见闻,而是直奔灵竹峰。可他才刚刚靠近灵竹峰,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儿。
那是让他鼻孔发痒,浑身打颤的味道,用司朔的话讲,这是过敏了。
七长老对妖兽灵兽的皮毛有着非常严重的过敏反应,境界低的还好,境界越高,反应就越强烈。而能让他才刚刚靠近就出现症状的,境界至少不在他之下,七长老暗戳戳的提起十二分注意。
果然,等他回到灵竹峰,踏入山顶大殿的那刻,他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背影。
在这个背影旁边,还有位长着狐耳狐尾,一动都不敢动的少女,柳洛儿。
七长老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灵兽)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开始战略性的转进运动。
不过很可惜,那个伟岸的背影提前一步,察觉了七长老的意图。
灵竹峰大殿的所有门窗被一只不知名大手关上,同时那个魁梧的男人转过身。
“小明,好久不见啊。”
中年男人五官生的棱角分明,孔武有力,和柳洛儿天仙般的样貌没有一丁点儿相似,可这时候小狐狸精又怯生生的唤了句,“爹,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呀。”
“不行!”男人果断拒绝了少女的请求,随后继续对着七长老说道,“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徒弟啊,小明!”
“额……”七长老震惊之余,又有些迷惑,看样子,他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七长老暗戳戳捏了把汗,他以为这只老狐狸要为以前自己“借了”他一把剑来讨个公道,谁知这个语气似乎并非为了此事而来,而是自己的徒弟?
想想,自己仨徒弟里,能招惹来这只老狐狸的,也只有司朔了。
“嘿嘿嘿,老朋友,”七长老搓着手,赔着笑脸,“虽然我不知道司朔那小子做了啥,但冤有头债有主,你得寻对人吧?或者说让我亲自把那小子给你捉来?”
对于自己的大徒弟,七长老充分发扬了司朔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崩,撤,卖,溜”,只可惜,老狐狸对于自己这位朋友,实在是太过熟悉,自然是不肯放他走的。
“那小子不在山上,我已经找过了,所以我留在这里,等他回来。”说完,男人又瞪了一眼表情比窦娥还冤的七长老,“我此次来,也有找你的原因,不过得等我先处理洛儿跟那小子之间的狗屁混账事。”
“那啥,”七长老见躲不过,也只能认命,搓着手,十分好奇的问道,“我就想问问,司朔那小子怎么招惹你了。我记得当初洛儿来我这儿暂住的时候我还专门给你传了讯息,仔细跟你点明他俩的关系,当时你还同意了,怎么现在就翻脸了呢?”
“你还有脸问!”中年男人似乎被激怒了,脸上颜色由黄转红再转青,周围的空气甚至也开始扭曲,“我是没脸说的!”
说完,他“用力”踹了一脚柳洛儿,这傻狐狸脸上也爬满红晕,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我……司朔……我们不就……”
总之,说了半天,没凑出一句逻辑通顺的话。
但七长老是何人?修为通天的大佬,虽然境界稍逊面前这中年老狐狸一筹,但眼神也格外毒辣,在小狐狸身上仔仔细细查探一番后,惊呼出声,“原来我家养的猪,终于把白菜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