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朔算不上一个很能克制自己欲望的家伙,或许是因为他处事态度的原因,但这并不能对当下的事态产生任何帮助。
帷幕被拉开,露出里面的画面,小狐狸赤裸着身体,倚靠在床沿,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在司朔指尖燃烧的火球的渲染下,传出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画面司朔并非第一次见,严格来说,早在这一人一狐初次见面没多久后,就坦诚相对过。
可那时候跟现在却又许多不同,譬如说那充满房间无处不在的粉色雾气,在这个不通风的房间里堆积,随着小狐狸的呼吸,它们还在不断增加。这样下来,司朔迟早会彻底失控!
小狐狸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显然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在感受到司朔目光中的炽热后,她马上将床上的薄被扯到身上,但那无济于事,甚至还齐了反面效果,司朔觉得是该找个机会教教她什么叫做犹抱琵琶半遮面。
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的司朔跟小狐狸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平衡之中,那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火球滋滋燃烧的动静,还有他们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司朔借此机会,正在仔细打量着小狐狸,她的目光中并没有圣女的妩媚,但楚楚可怜的眼神配上那双水汪汪红彤彤的大眼睛,任谁看了心都要软半截,但这恰好也是另一方面的“魅惑”,但他很明白,现在的小狐狸,就是她自己,那个熟悉的,无忧无虑的可怜可爱的小狐狸精。
正如司朔现在做的,小狐狸现在同样在观察司朔。
或许她平时表现的十分傻里傻气,甚至可以用不懂常识来形容,但其实她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呼出的粉色雾气的功用,以及其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站在床边的那位少年,没有平时常挂在脸上的无精打采,而是担忧,还夹带着如野狼捕猎的侵略目光。
但她并不讨厌,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脸庞很帅气,但并和青丘族中那些化形的雄狐狸比起来也不过半斤八两,甚至逊色许多,也对,青丘族本就是容颜被上天眷顾的种族,再不如意的化形之后放在外界也是绝色。
至于修为?的确,他很厉害,也很有修炼天赋,可那对于小狐狸来说更加不重要,硬是要说,修炼的天赋对于她来说,就是纯白的尾巴尖上所生长的一根杂色毛发,几乎可以用讨厌来形容。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少年,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那么多异样情绪呢?小狐狸的回忆告诉她自己,一开始是因为那位少年身上所携带的关于“祖”的味道。
可那股味道,在后来的某个时间,准确来说是在他抵达远眺境后,就消失了。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不放呢?小狐狸捧着通红的脸,悄悄将视线从司朔宽厚的胸膛上挪开。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习惯了一大早去他门前吵闹,用指甲破坏他那扇心爱的大门?是什么时候,他塞进自己嘴里的零嘴,有股别样的香甜?又是什么时候,只要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自己就会安心?
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逐渐击垮了小狐狸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丧失意识,与之相反的,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待司朔的感情,还有产生这般变化的原因。
“司朔,抱住我。”
“诶?”司朔傻眼了,看着主动向自己张开双臂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脸色平静,甚至眉角间还有一丝解脱的畅快,刚刚的害羞,无助仿佛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司朔看得见,小狐狸眼底还有未消退的残红,但这也不能说明现在的坦然是她佯装出来的。
见司朔呆在原地,小狐狸撅起嘴,尾巴不满意的摇了摇,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司朔,抱我!”
只不过,是用命令的语气。
谁会被一个小女孩的命令所震慑呢?即使是一个想开了的小女孩,只不过当小狐狸说出这句话后,那些粉色雾气又增加不少。
司朔的双腿在颤抖,双手握的紧紧的,锋利的指甲在难以留下痕迹的手心抵出一排久久为能恢复原样的印,而他的额头上也早就不满汗珠。
他明白一旦屈服,将造成什么后果,那个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临门一脚却退缩出去的结局。在这个关头,他做出了一个跟他曾经嘲笑过的“X无能”男主同样的举动。
讲道理,即便他不抗拒,顺其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小狐狸也想开了,而自己的心意也在浮岛上想明白了,这样王八看绿豆……不对,是郎才女貌,干柴烈火的事情自己凭什么要抗拒?
无非是和小狐狸进行一次深入浅出的和谐交流罢了,一没乘人之危而没胁迫,你情我愿的,司朔又有什么理由抗拒?
但事实就是,司朔的的确确产生了抗拒,但这股抗拒并非出自他本人的意志,而是第二丹田中的那株草。
前面也说过了,司朔并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他早该发现的,自己对于小狐狸的所有抗拒,都来源于这家伙!
这株扎根在自己丹田,还时不时摇摇晃晃的草!
不过好在那株草的力量并不强,或许是它还没有适应新的环境,逐渐压制不住司朔本身的意志,他的身体在慢慢向小狐狸靠近,最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轻轻将露出一抹狡黠微笑的小狐狸拥入怀中。
帷幕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那个提供光源的小火球也在司朔坐在床上的那一刻起灭掉了,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不知在发生着什么。
胡飞羽一脸疑惑的看着羞红着脸的苏小小将耳朵从门扉上挪开,正打算问她听到了什么,却被她抓住手臂,往竹林外飞奔而去。
“白白担心一场!”
而当二人离开竹林后,天空不知何时被连绵阴雨所占据,不一会儿就传来沉闷的雷鸣声。
春雷响了,春雨也该来了,入春后的第一场雨,在孕育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给万物带来滋润。
……
某个既存在又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大地上,一位有着特别韵味的少女骑着一位赤身裸体的老者来到一座高山之上。少女看着阴暗云层中饱含的湿气,脸上充满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身下的老者见此状,却只是呻吟一声,然后叹气道,“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要迈出去了吗?”
少女没有回答,但她兴奋的神情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者也获得了更多讲话出声的“恩赐”。
“那位少年……你们没有把一切告诉他吧?”
“那是当然,”少女斜睨着它,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气度,“换做是你们,会告诉他吗?”
老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丝毫犹豫,“自然不会。”
“喏,看吧,这下没人能反驳我了。”少女颇为搞怪的对天空吐了吐舌头,“来吧,让这场春雨来的快些吧,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