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将飞舟内部照的亮堂堂。小狐狸的房门开了,只见这位少女打着哈欠摇着尾巴,向司朔房门走去——美好的一天,从喊司朔起床开始。
但是今日,在通往司朔房门的方向上,却来了位不速之客,挡住去路。
是白浅浅!小狐狸眼中流露出不善的神色,这个女人昨天跟司朔出去玩了半晚上,月亮都快落了才回来,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司朔回来的时候居然哭的像个小孩子。
真是个坏女人!
“师兄昨夜很晚才睡,今天就不要打扰他了吧。”白浅浅温和说道,“洛儿妹妹,就让司朔睡个好觉吧。”
凭啥呀!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是你嘛!小狐狸很不忿,可是白浅浅那双温柔的眸子盯着自己却生出一种危机感。
小狐狸的眼神变了,变的妩媚起来,不知何时,圣女洛儿又占据了她的身体。
“你是谁?”看到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白浅浅警惕大增,“还是说,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洛儿姑娘?”
不知为何,这两个平时相处总是和和气气的少女,今日交谈居然火药味儿十足。
“我就是我,柳洛儿。倒是你,白浅浅,你对司朔究竟有何目的?”柳洛儿垂下尾巴,眼神变的犀利起来,“我能感受的到,你跟我,是一样的人物。”
“什么意思?”柳洛儿的话让白浅浅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说,我和你一样,是个双面人?别开玩笑了。”
“我就是我,司朔师兄是我喜欢的人,就这么简单。”在她面前,一向羞涩的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对司朔的情感,“反而是你,平日里装的清纯可人,没想到真正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洛儿叹了口气,“那我就没什么和你交流的必要了。”
“只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心中对于司朔的情感,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被某些东西所影响?希望你能搞明白。”
“我无论是这幅面孔,还是以往的面孔,都可以毫无阻碍的站在司朔面前,你呢?”洛儿轻蔑一笑,绕开白浅浅,敲响了司朔的房门。
“又来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鸡窝头的司朔一脸无奈的打开门,却正看见洛儿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洛儿?!”司朔大吃一惊,“你怎么又……”他及时收住了接下来的话,因为看见了她身后站着的,一脸震惊的白浅浅。
“师兄,那不是洛儿!”
“谁说我不是?”柳洛儿回头,轻蔑的笑了笑,然后上前搂住司朔的脖子,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低声道,“你可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
“昨天晚上,你和你那位漂亮的小师妹出去做了点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做了啥?不就逛了个街吗?虽然说最后聊天聊到伤心处,趴在她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但总归是清清白白的吧,司朔费力的将洛儿搂着自己的两只小手给摘下来,反问道,“倒是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嘻嘻嘻,你猜!”洛儿原地转了个圈,裙裾飘荡,搭配上那夺目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司朔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司朔对这幅模样的柳洛儿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很熟悉的样子,这让白浅浅很是困惑。
“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柳洛儿,不管是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柳洛儿笑嘻嘻的说道,“但你是不是始终表里如一,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意思?”司朔察觉到她似乎话中有话,想要进一步询问,可只见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软踏踏的倒在司朔怀中。
“咦,我这是怎么了?”小狐狸小小的眼神里装着大大的疑惑,让司朔头疼不已。
显然,圣女洛儿又一声不吭的换回去了,他还想问问上次把自己弄晕过去究竟是做了什么呢!
“哎,一场闹剧。”荒也在心里感叹,“你们年轻人就是事多。”
“你闭嘴!”
……
“哐当——”
牢房的大门打开了,一位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妇人端着两碗饭菜走了进来,一碗放在白戈面前,一碗放在他隔壁的牢房前。
听到动静的白戈从假寐中醒来,看到放在铁栅栏前那个碗里一堆花花绿绿不可名状之物,心中顿起一股无名火。
“就这?昨天是青椒炒青椒,今天还是这个?”白戈的确十分愤怒,“国库是没钱了吗?还是说被厨子给贪污了,每天就这个伙食?”
那健妇只是用眼珠子盯着他,一句话都没说——要她说也说不出什么,她们的舌头早就被割掉了。
镣铐砸在铁栅栏前发出碰碰作响的声音,让隔壁牢房里那位食人将军忍不住投来鄙夷的眼神,“那个,我说啊,别闹了,小心下一顿连青椒炒青椒都没得吃。”
白戈将手从铁栅栏的缝隙中伸出,端起碗,一下子砸的粉碎,又拿起那双木头筷子,折成两段,“这种猪食,小爷宁愿饿死,死在这儿,脑袋撞在墙上,也不会吃你们一口饭!”
妇人没去理会白戈的大吵大闹,只是细心的将锋利的陶瓷碎片聚拢,掏出一个小袋装起来,然后来到隔壁牢房前,放在那里的碗里早就没了饭菜,碗面能照出人影来,比狗舔的还要干净。
妇人收起了碗,带着那一袋子碎片,离开大牢,又传来“哐当”一声,大牢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喂,我奉劝你啊,最好别跟她们作对,别看她们总是板着脸,但其实内心毒的很呢,管你是不是王侯,得罪了她们,下餐可能真的只能吃猪食了!”
“要你管!”
白戈虽说现在表现的完全就是一副娇生惯养贵少爷模样,但是却又将手穿出铁栅栏,将那双折断的木筷子抓在手中。
那是那位健妇唯一没有带走的东西,或许她觉得,这玩意儿也没带走的必要吧。之所以带走瓷片,是因为那个锋利的刃口只需要轻轻在脖子上一抹就可毙命,而这双钝头木筷子,哪怕折断了,连捅好几下脖子也未必捅的穿——用这玩意儿自杀,简直是折磨人,她觉得以白戈这幅好逸恶劳的态度,绝不可能采取这种痛苦的死法。
谁知道呢?
白戈将铺在地上稻草聚拢起来,然后将半截木筷子立在掌心,用力的搓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