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金銮殿外的大殿上不见一个人影,远处梁柱上高挂的红灯笼所发出的光到了这儿早已卑微不堪,还比不上天上的月亮——天上那轮圆月,最后的缺口马上就要消失了。
司朔收回了视线,从飞舟侧边的窗户前离开了,回到软绵的椅子上,打算继续看那本才翻几页的小说。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那些拿笔杆子的穷酸书生们写通俗小说似乎跟某点的作者是一个脑回路,民间最畅销的小说都是些穷小子捡到大佬遗赠然后走向人生巅峰的故事,审美大概是自己穿越前那个时间点再往前推个五六年,什么退婚,扮猪吃虎这种爽文套路用的无比熟练。
“南宫小姐,看在南宫老爷子的面上,我林炎奉劝你几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司朔一脸古怪的合上小说,看了一眼封面——《战破苍穹》,作者,天蚕红豆。
“打扰了打扰了。”司朔想都没想,把这本小说扔进了储物戒指最深处。
他,小狐狸还有白浅浅目前都住在这飞舟上,原本成川小师弟也在的,可是就在不久前,有位戴官帽的家伙,一脸猥琐的找了过来,说要给云天宗使者开一个欢迎大会,小师弟盛情难却,还是跟着他们走了,当然贴心的司朔在他临走前没忘了提醒年轻人要保重身体。
小狐狸还是晕乎乎的,哪怕飞舟还没有动,但她似乎对这种能飞的交通工具有种本能的恐惧,现在正躺在司朔对面的沙发上,耷拉着脑袋。
白浅浅似乎在洗澡,依稀的水流声听的司朔有些心神荡漾,为了分散注意力,司朔又从戒指里掏出一本小说。
“第一章,房东太太。”
“次奥,我可去你X的吧!”司朔愤怒的将这本小说撕成了碎片,什么玩意儿啊,怪不得当时将那间书店小说打包时那个老板一脸猥琐笑容,把我当什么人了啊!
水声停了,然后传来的是窸窣的穿衣服声,不知为何,光是听见声音,司朔的脸就红了起来。
司朔给了不争气的自己两耳光,一抬头,正看见白浅浅诧异的目光。
刚出浴的她宛如雨后的芙蓉花,粉嫩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身得体的裸臂白裙让人看起来不再那么出尘,仿佛是邻家初长成的小姑娘。
“师兄,你干嘛打自己呀?”
“额….浅浅这个不用你个管,”司朔尴尬的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再这么看下去,自己恐怕得当场昏倒。
“对了浅浅,下午你不是去找你娘了吗?都说了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大家都喜闻乐见的话题聊,司朔深谙此道,立刻从白浅浅那儿扯开“为什么自家师兄会一边红着脸一边扇自己耳光”这个问题。
提起自己娘亲,白浅浅的眉头舒展开,像一朵盛放的昙花,“我娘她过的还算好,将我送去云天宗后,她离开了皇宫,一是不想在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也是为了躲避因我而起的刘艳对她可能造成的伤害,在皇城中隐姓埋名,做起了小生意。”
“爷爷他在去世前也多有照顾,所以她过的还不错。等将爷爷的死因调查清楚后,我会把她带到云天宗,找一个最富庶的凡人聚集地将她安置。”
“你这么做是对的,”司朔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们去云天宗学艺,虽然也是他们所期盼的,但总归是丢了身为儿女的本分。”
“而且你要将你娘带回去的话,宗门里肯定会有不少说闲话的,譬如说身为修士还如此眷恋红尘这种话,你就当时有狗在叫,不要去理会。如果还有人敢借此暗讽你的话,尽管跟师兄说,这凡人我出不了手,修士嘛,嘿嘿。”
白浅浅被司朔的话给逗笑了,明知道司朔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心里仍止不住有一股暖流流过。
“师兄你就别说大话啦,比你强的亲传弟子也不少呀,况且咱们云天宗也不许私下斗殴,还是说,你想被关思过崖?”
“哟呵,浅浅你还敢调侃师兄啦?不知道我最怕被关禁闭吗?”司朔做出一副无赖模样,伸出手要去抓白浅浅,却被她闪身躲过。
“略略略!”躲过后,白浅浅还对他吐着舌头做鬼脸。
“嗨呀,女孩子大啦,连师兄都敢调侃啦!”司朔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气道,但其实心里很是开心。
白浅浅终于不在是那副林妹妹模样,皱着眉捂着胸,一碰就倒的娇滴滴模样。她比司朔小几岁,应该正是活泼的时候,可是司朔最近却从未看见她真心笑过,这样无异于将一只自由的金丝雀关进笼子里,虽然模样珍贵叫声甜美,却不再是真正的她了。
似乎被司朔和白浅浅的活力所感染,小狐狸也活了过来,一脸无辜的揉了揉眼睛,看见二人想谈正欢。
“唔……”
小狐狸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雏鸟讨食的声音,她每次饿了之后,都会趴在司朔身上用这种方式提醒该喂食了,可是司朔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和师妹的畅谈中,对小狐狸的讯号不闻不问。
不信邪的小狐狸发出更大的声音,还用力的摇了两下尾巴,将半张脸用双手挡住,只留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注视着司朔的方向。
“诶,师妹你知道吗,我师傅他啊,别看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其实邋遢的很呐,自己的房间从来不收拾,只有我还有两个师弟师妹每天轮流去给他打扫房间,而且这个人睡觉还喜欢流口水,上次在大殿里打瞌睡,流出的口水把自己给呛醒了,哎哟真是笑死我了!”司朔正在眉飞色舞的给白浅浅讲着自己在灵竹峰上所经历的有意思的事情,见白浅浅捂着嘴笑的开心,讲的更加卖力了。而对等待投食的小狐狸,只有两个字能形容。
无视。
“司朔!”小狐狸化身她在寒冷地带的亲戚,一头撞在司朔身上,把他撞了个人仰马翻,然后一口咬在他喉咙上,呜咽呜咽的叫了起来。
司朔翻起了白眼,白浅浅一脸惊讶。
本书完。
才怪哩,小狐狸怎么会忍心咬死自己的宿主,没了司朔,谁会给她买好吃好喝的,谁会带她到处玩?哪怕她是个瓜娃子,也能明白一顿饱,和顿顿饱那个更重要。她只不过用牙齿轻轻的蹭着司朔,司朔翻白眼的原因也是这姑娘刚刚撞的那一下正撞在男人的动力之源,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白浅浅的惊讶就更好解释了,在她的视角里,小狐狸完全是一一副求欢的姿态钻进司朔怀里,用独属于她的方式撒着娇。
“臭狐狸,还不快起来,把我压死了就真没好吃的了!”
小狐狸其实并不重,但用这种姿势趴在他身上让司朔着实有些难受,而且在师妹面前,他尽量的想表现成一位绅士,不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拽着小狐狸的尾巴做大风车这一类的事。
小狐狸乖乖爬起,张开嘴,司朔熟练的掏出一把散发着蜂蜜味儿的腌制干果塞进她嘴里,小狐狸立刻乖乖的躺会原来的位置,品尝美味。
“呼,浅浅,刚刚我讲到哪儿了?哦对了,讲到我师傅那个老家伙,我跟你讲啊,我师傅的缺点可远不止我刚刚说的那些……”
“嘀嘀嘀,有不明身份人物,接近飞舟!”司朔还没开始继续挖苦自己的师傅,就被飞舟顶部传来的警报给打搅了。
在小师弟走后,司朔开启了飞舟的警戒阵法,任何接近飞舟三十丈的不明身份人物,都会引起警报。
“在皇宫前头,难不成还有小偷?”司朔一脸狐疑的关闭了警报,让白浅浅和小狐狸留在飞舟上,打算自己下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