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假装为难的推三阻四道:“哎呀,算了算了不说了。都是无稽之谈不说也罢。会影响你们姐妹情深的”。
“你快说,磨磨叽叽的”赵欣怡催促着。
曲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他们都在说‘还是人家赵欣怡识时务,惹不起就不惹呗,乖乖听话多好啊,这就是做小弟的自我修养’”。
“放屁!谁是她小弟!能耐的她!我这就找她去,丫儿的抽不死她”赵欣怡怒目圆睁的,说罢起身离席。
“欣怡!欣怡!你可别当真,慢点儿走”曲艺坐在原处假惺惺地说了一句,眼看赵欣怡夺门而出后,笑盈盈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来,为了这个棒槌旗开得胜,干了!”
霍燕和贾丽一同举杯庆祝成功激怒赵欣怡,三个人边喝边在嘲笑赵欣怡的智商,然后又在猜测赵欣怡和潘晓曼谁能打得过谁,希望明天早点到来就能揭晓谜底了。
潘晓曼放学回到家一言不发的钻进了书房,潘妈妈早就习惯了女儿不开心或是有心事的时候愿意独处的行为,所以一晚上也没有去打搅她。潘晓曼在书架前来来回回看了好半天,想选一本书打发时间,可怎么也选不出一本合适现在心情的。她随手拿了一本《庄子》坐了下来,心不在焉的翻看着。随便翻开一页看了两行又感觉无趣,又向后翻了几页,一句话映入眼帘: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她用笔把这句话标记了一下,仔仔细细的品了品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是呀,为何要去追求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呢?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呢?凡事顺其自然不是挺好的嘛,何必自寻苦恼地一定要去追求那些可有可无或是不值得追求的东西呢。想到这里,她合上书走出书房,哼着小曲儿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坐在客厅看杂志的妈妈纳闷儿的向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好的还挺快。
潘晓曼翻开手机看了一下邵宇刚发过来的短信:宝贝,睡了吗?想你了。
在洗脸做面膜,你在做什么?潘晓曼回。
在写作业。
不好好写作业,想我干啥?我又不想你。潘晓曼心情大好的逗着邵宇玩儿。
不想算了。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儿。
潘晓曼看完笑了一下回:啧啧啧,还小孩儿!谁见过长胡子的小孩儿呀?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吧,我就勉强想想你吧。
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今天回来的路上看你闷闷不乐的,所以不放心你,发个信息看看你在干什么。
我没事啦,放心吧。
没事就好,我继续写作业啦,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爱你!
潘晓曼又回到:你星期六有事吗?
没什么事,怎么了?
陪我去雍和宫上柱香吧。
好。
写作业吧,我也爱你。
潘晓曼发完信息把手机放到水台上,撕开一张面膜的包装袋儿,取出面膜贴在脸上。当她正在用手敷平脸上的面膜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而是有电话打进来的铃声。她没顾上看一眼来电号码便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给我出来!”赵欣怡醉醺醺的对着电话喊。
被听筒中传来的喊声震了一下的潘晓曼下意识的把手机从耳朵上挪开,然后说:“你喝多了吧,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家楼下,潘晓曼,你给我出来。我要,我要好好和你掰扯掰扯”赵欣怡一屁股坐在楼前花台上说。
“你赶紧回家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潘晓曼回。
“你这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是吧?我数到三个数,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砸你家门去!我要,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下来行了吧,你别嚷了,大半夜的你想让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你喝酒啦?”潘晓曼挂断电话,取下刚敷到脸上的面膜,套了一件外套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谁来的电话?”潘妈妈看着换鞋准备出门的潘晓曼问。
“赵欣怡,她喝多了,我下去看看”潘晓曼说着开门下了楼。
赵欣怡挂了电话就在花坛附近寻了一个小半块儿的转头攥在手里,气势汹汹的摇晃着不听使唤的身子站在花坛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楼道口。潘晓曼刚出现在楼道口,赵欣怡就把手中的砖块冲她扔了过去。砖块儿砸到了楼道门上,在楼道聚声的作用下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毫无准备的潘晓曼被吓得叫了一声,下意识的躲闪在楼道里没敢走出去。在确定赵欣怡没有后续动作后才探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楼道。
赵欣怡扔完砖头发现没打中后,就又去寻新的转头或是其他可仍的东西去了。再等潘晓曼确认安全出来时已经发现赵欣怡爬在花池台上睡着了,她长出一口气,走到赵欣怡身边试图叫醒她,可无论怎么摇晃也是无济于事。她索性用尽全身力气把赵欣怡拽了起来,半扶半架半扛的,摇摇晃晃着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赵欣怡送回了家。
赵妈妈打开门看见穿着睡衣的潘晓曼气喘吁吁的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架着赵欣怡,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啦?”。然后,赶忙向前搭了一把手把和潘晓曼一同架着赵欣怡进了屋。还没等赵妈妈再次询问,潘晓曼主动开口:“阿姨,欣怡喝多了,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在我楼下呢,等我下去一看,她已经趴在花坛边上睡着了,我就把她扶回来了”。
赵妈妈连忙道谢,随即又问:“她这是跟谁喝的?她今天没去上学吗?”
潘晓曼说:“上学了,今天下午我还在学校看见过她。我不知道她这是跟谁喝的,电话里她没说,就是让我下楼,我下去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
送完赵欣怡,潘晓曼回到家里,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潘妈妈问:“这么晚了,她找你有什么事儿啊?刚才我听楼道里你喊了一声,等我开开门想听听你怎么了,就没动静了。我寻思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等我穿上衣服再下去,就没看到你们了?去哪儿了?”
潘晓曼换上拖鞋脱了外套走到卫生间想继续敷那张刚取下来的面膜。话说当时还想不能浪费,从脸上取下来后特意装回到包装袋里以免干掉不能再用了。现在从包装袋里拿出来后一点心思都没了,索性顺手把它连同包装一并扔进了垃圾桶。洗洗手回到客厅说:“她喝多了,我下去的时候她躺在花台上睡着了,然后我就把她送回家了”。
潘妈妈追问:“我听见你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没看清台阶,差点踩空了,所以吓了一跳,没事儿的”潘晓曼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到。
“这个赵欣怡,这么大了也不学个好。小的时候不这样呀!怎么长大了,这么不让人省心呀。又抽烟又喝酒,早恋就算了吧,还差点儿怀了孕。还有她那个男朋友,算个什么东西呀!你以后可一定要少跟她来往,最好以后别再搭理她了”。
“我心里有数,回屋睡觉了”说完转身上了楼。
第二天早上,曲艺兴冲冲的站在楼道里假模假样的和霍燕聊着天,两个人一同盯着潘晓曼的教师门口方向,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潘晓曼是不是挂了彩。当看到潘晓曼出现在楼道里的那一刻,扫兴的立马转身回了自己的教室。不一会儿,赵欣怡也拎着书包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曲艺和霍燕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都没发现赵欣怡有什么异样。于是,曲艺转身对贾丽说:“去问问”。
贾丽坐到赵欣怡身边说:“姐,你昨天走的时候,我们都很担心你。等我们结了账跑出去再找你,你就已经不见了。你去哪了?”
“回家睡觉了”赵欣怡尴尬地说。
“哦,昨天你说要去找潘晓曼算账,我们真担心你会去找她呢”贾丽又试探地说。
“我是找她了,不过断片儿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今天早上我妈给我说昨晚是潘晓曼把我送回去的”。
“你没事儿就行,我先回座位儿了”贾丽看到赵欣怡的同桌背着书包进了教室后说。
回到自己座位儿的贾丽把刚才和赵欣怡的对话给曲艺复述了一遍,曲艺小声说了一句:“真是高估她了,没用的东西”回过身开始背起单词。
伴着放学的铃声,又迎来了周末两天的休息时间。周六早上,邵宇如约来接潘晓曼去雍和宫上香。两个人手牵手进了地铁站,坐着地铁来到位于北京东城区的这座曾经的皇家寺庙。
这是一座气势恢宏庄严肃穆香客络绎不绝的藏传佛教寺庙。它曾经是雍亲王府,乾隆九年正式改为藏传佛教寺庙。
潘晓曼点上香虔诚的闭上眼跪在大殿外,在心里祈祷了一番,然后又磕了三个头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又来到大殿里跪在佛像前闭上眼祈祷一番,磕了三个头。这时,她发现邵宇正在大殿左看看右逛逛,她起身走过去问:“你怎么不拜呀?”
“你拜就行了,我四处看看”邵宇含糊地说。
潘晓曼问:“你不想知道我求的是什么吗?”
“求得什么?”邵宇问。
“你没有想求得吗?”潘晓曼没有说,只是接着问。
“没有啊”邵宇回。
“等你有想求的时候,我再给你说吧”。
潘晓曼走进万福阁跪在这尊由整棵白檀香木雕成,高18米,地下埋入8米著名的迈达拉佛(弥勒佛)面前祈祷许愿:一愿父母身体健康平安;二愿自己事事遂意;三愿能与邵宇白头偕老。她在每座佛像前都虔诚的磕着头,许着相同的愿望。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把整个雍和宫的每座殿宇走完,邵宇虽然觉得有些无趣,可还是体贴的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拎着包拿着香,不时地将手里的香分出三根递给她,又或是帮她去点燃后交给她。但始终没有像她那样磕头礼拜。潘晓曼也没有强行逼迫他,也没有再追问些什么。她很清楚这种事情需要发自内心的虔诚的去做,既然邵宇不想,又何必一定要求他和自己一样呢。
出了雍和宫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开始寻找可以饱餐一顿的地方。潘晓曼提议去吃麻辣烫,但又被邵宇一口否决了。原因也只有一个,怕潘晓曼吃了上火长痘痘。潘晓曼知道自己是易上火体质,也深知自己一吃麻辣烫就会上火长痘痘。可又管不住自己这张馋猫的嘴,不过还好的是,身边有邵宇,邵宇会替她看住自己。她只好乖乖的听了话又一次放弃了长痘痘的机会,索性两个人去了位于三里屯的一家泰式餐厅。这家餐厅主打的是咖喱饭和冬阴功汤。虽然门头不大,但是味道却是极其正宗,每天就餐的客人都要排队叫号,基本都需要排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叫到号。即便这样,还会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排队。他们两个坐着地铁来到这里时已经过了用餐高峰,在拿到好牌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坐了下来。其实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已经饿过劲儿了,已经感觉不出饿了。于是两个人点了一份冬阴功汤和一份咖喱鸡肉饭慢悠悠的吃了起来。茶净饭饱的两个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下午五点,邵宇打趣道:“这顿饭挺值,连晚饭都解决了,晚上不用吃了”。
潘晓曼来了兴致说:“要不我们一会儿去酒吧玩儿吧?”
“酒吧?”邵宇迟疑地问。
“嗯,酒吧”潘晓曼很是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那地方不合适咱们去吧?”邵宇有些排斥地说。
“项左他们说酒吧特好玩儿,我想去看看”。
“那地方不安全”邵宇劝到
“不是有你了嘛”潘晓曼继续撒娇的说。
“还是算了,别去了。我们去逛夜市儿吧”邵宇提议说。
“好吧”潘晓曼勉强答应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赵欣怡和付海坐在咖啡厅靠近落地窗的雅间里看着窗外的水幕顺着落地窗上的玻璃缓缓流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谈话已经进入僵局,两个人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自从赵欣怡被传怀孕开始,付海不止一次和她争吵,说她无聊生事,把事情搞得满城风雨,自己都没脸在学校里待下去了,还天天担心这件事传到老师耳朵里再找他的麻烦。现在身上已经背了两个处分了,已经是留校察看了,要是再被这件事连累肯定是要被开除的。而这一切都应该归罪于赵欣怡的愚蠢和轻信潘晓曼那个贱人。
赵欣怡满腹委屈地和付海理论。她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在说她,丢人的是她才对。付海不但不安慰,还要把所有的罪过一股脑的扔给了她,这还不说,还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我累了”付海说。
“你什么意思?”赵欣怡问。
“马上要高考了,我想安心学习”。
“就你那成绩还安心学习?你还能考出个花儿来不成?充其量也就是个三本”赵欣怡鄙夷地说。
“我要是不抓紧学,我连三本也考不上啊,所以更要抓紧了”付海解释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吧!”
“没什么意思,最近少联系吧,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
“你是要分手?”赵欣怡追问。
“你是真听不懂吗?我说的是少联系,谁说分手了!”
“少联系不就是分手的前兆嘛”赵欣怡委屈的小声嘀咕着说。
“欣怡,我真是为了复习功课,将来你考上好的大学,我要是连个大学都没考上的话,我怎么配得上你呀。将来怎么挣钱养你?怎么给你和孩子幸福?为了我们的将来就先忍耐一下吧,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付海抓着赵欣怡的手说。
赵欣怡被感动的眼圈红了又红,就差放声大哭了。付海见状继续说:“那个,我想请个家教帮我补习补习功课,你说好不好?”
赵欣怡突然像打了鸡血那样来了精神:“当然好啦,你早就该请个家教帮你补补课了”
付海开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嗯,我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赵欣怡一副花痴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
“唉,要是我爸妈能和你一样支持我就好了”付海低头泄气道。
“怎么了?”赵欣怡关心地摇了摇付海的手问。
“他们说我浪费钱,不让我找家教补课。还说钱都花在上次给人家赔付医药费上了,没有多余的钱了”付海失落的说到。
“是呀,这可怎么办,考上大学还要有一笔花销呢。”赵欣怡也替付海发起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