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坐。”陈秘书起身说道。
“意式浓缩谢谢”潘晓曼对服务员说。
“找我什么事?”潘晓曼问。
“我和你爸的事你都知道啦”陈秘书用咖啡勺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接着说:“其实我们三年前就开始交往了,我对你爸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理解”。
“然后呢?”潘晓曼又问。
陈秘书看了看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但还是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潘晓曼接着问。
陈秘书在手包中拿出一包烟,随手抽了一根熟练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不介意吧!”潘晓曼耸耸肩示意她无所谓,陈秘书又接着说:“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你爸有很大的压力,我一直在他身边。所以我更了解他,慢慢地我们就走到一起了。我承认,破坏了你们的家庭。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当然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合适,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在你选择幸福的时候,你同时剥夺了我和我妈的幸福。你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可是你却剥夺了我们的权力。你不觉得你们很自私吗?”潘晓曼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就像你们的开始没有征求我的想法一样,现在你也不需要征求我的想法,不是吗?更何况,我的想法还重要吗?”
她看了看陈秘书又接着说:“你们想怎样?”
陈秘书想了想说:“说实话,我不知道。以前我幻想过很多的结果,我想和你爸结婚或者就保持现在的状态继续过下去,又或者离开你爸重新生活。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离不开他。我愿意默默地扮演着现在的角色。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很怕和你见面。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都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当时我觉得也许是我心虚,也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现在证实了,我的感觉没有错,你都知道了!反而感觉轻松了很多。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能保证我是真心爱你爸的,我会尽到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
“说完了?”潘晓曼问。
“说完了。”陈秘书有些诧异的答。
“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你们有多么恩爱,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保证些什么。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承认你们的关系,当然我也不反对你们的关系。我承认,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力,但这种权利有时也是矛盾的。我希望你们今后做出的决定不要太自私就好。就这样吧,我们的谈话结束了。”潘晓曼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晓曼,谢谢你。”陈秘书赶忙说道。
潘晓曼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陈秘书说:“我…应该说不用谢?还是应该说不客气?”顿了顿接着说:“谢谢你的咖啡。”然后转身离开。
只剩下陈秘书一个人坐在那里品尝着杯中的滋味。它苦,它涩,但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它让人陶醉,它让人难以自拔,它让人为之上瘾。淡淡的品上一口,沁人心脾。多喝上一口,却又使人辗转反侧整夜失眠痛苦不堪。这或许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咖啡、爱情,皆是如此!
潘晓曼漫无目地的独自走在人行道上,她不知道她说的是对是错。她没有和陈秘书争吵,也没有去找爸爸理论。她觉得自己是个叛徒,对不起妈妈,因为没有为妈妈打抱不平。可她又觉得没有爱的婚姻是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的,这会使更多的人痛苦。思绪的凌乱使她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她真的不应该介入,也或是不该过多的干涉父母的决定。在她的生命里连一场真正的恋爱都没有经历过,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尝过,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呢?此时的她感到孤独,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刹那间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失去了父爱,失去了信任,失去了坚信不疑的信仰。
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回了家,看见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绣着没有绣完的绣片,潘晓曼好想把这件事情说给她听,好想哭诉心中的委屈,好想告诉妈妈自己不想失去这个看似完整的家。
“傻愣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坐。”潘妈妈看着站在门口的潘晓曼说。
她强忍着心里的难受说:“我想去书房看书,你慢慢绣吧”。
潘妈妈放下手中的绣片说:“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潘晓曼顿时觉得眩晕了一下,心想:难道她都知道啦?是陈秘书还是爸爸给她说的?她是要跟我摊牌吗?让我选择今后跟着谁?不要!我不想没有这个家。
“你站那儿想什么呢?过来坐啊!”潘妈妈催促地说。
潘晓曼坐下后,潘妈妈说:“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你平时火气可没这么大呀。是不是心里还在别扭学校的事啊?”
潘晓曼一听原来是谈下午在文工团的事情,稍放了一下心故作委屈地说:“我找谁惹谁啦?他俩闹分手跑进来非说我是第三者插足。你说我能不生气嘛!没抽上她算她运气好!”
潘妈妈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松散的发髻随意的散落了一些在脸颊的两侧,灯光映在脸上配着指甲上的一抹红色,吞云吐雾间显得娇媚又不失优雅。弹了弹烟灰说:“感情的事你不懂,爱情会使人失去理智,其实她做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你又跟她计较些什么呢?有些爱情是要天天在一起腻着的,有些爱情叫做等待,等他累了、腻了,自然就会来了。不用你去据理力争,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虽然我不赞成早恋,但是,你也应该去尝试一下。当然,你要懂得把握一个‘度’!等你体会到什么是爱情的时候,你真的就长大了,就明白了”。
潘晓曼很吃惊妈妈为什么今天会说这么一番话,还要鼓励自己在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时候去谈恋爱,她想了一下问:“你,怎么今天也很反常啊?平时你不都是让我提防周围的男孩儿吗?说他们都是坏小子吗?不是不让我早恋的吗?怎么今天又让我尝试啊?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啦?神经啦?”
“去你的,没大没小的。我今天想了一下午,我觉得人不能只学习课本上的东西,人生有好多要学的东西其实它并不在课本上。有些东西早点学习,早点接触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只学课本上的东西就学傻啦!”潘妈妈掐了烟蒂意味深长地说。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啊?烟都戒了两年了,怎么又抽起来了?”潘晓曼关心的问。
“还不是因为你这死丫头!我这两天因为你的事心烦,就又开始重操旧业啦。”潘妈妈打趣的说。
其实她的烟零都比潘晓曼的年龄还要多几年。那是刚进文工团的时候因为年轻漂亮又会唱又会跳还会演话剧。屡屡拿奖立功,很快就成了系统内的红人。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潘妈妈被系统内某个大领导的儿子看上,多次试好都被她拒绝,一气之下就开始整治她。把她的所有演出全部停掉还不算完,还被调去管道具。这可是个力气活,一般道具组全都是男人,需要搬搬抬抬的活儿很多。一直风光无限被捧到天上的她受不了这种打压,开始消沉,自暴自弃起来。抽烟成了缓解她心中压抑郁闷的良药。直到前两年因为多年吸烟伤了肺,唱歌运气受到影响。医生告诫:再吸烟就准备离开舞台吧!这才下了决心把烟戒掉。舞台、表演是她生命的组成部分,而如今又开始抽起烟来,很有可能就会因为手中之物毁了她的事业。这不由得让潘晓曼开始担心起来,当然现在还有件事情更让她心中起草。她不知如果要是把自己已经知道他们两人离婚的事说出来,会不会真的就连有一个完整家的假象都会消失。
“你怎么又愣神啦?你受什么刺激了?”潘妈妈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少抽烟吧!我回屋啦。”潘晓曼装作一脸嫌弃地说。
“等等,还有一件事。学校来电话叫你回去上课。说是已经查明白了,是那个丫头片子故意栽赃陷害你。你明天去上课吗?我本来想安排你出去散散心的,没想到今天就接到学校电话了。你要是想出去散心,我就先回了他们。等你玩儿回来再去上课。”潘妈妈说。
潘晓曼一听来了兴趣赶忙问:“想让我去那儿玩?”
潘妈妈好奇地说:“唉,你怎么就不问问学校是怎么处理她之类的事情,净想着去哪玩儿呢?学校的这件事你不好奇吗?不想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吗?”
潘晓曼淡然地说:“我下午就知道了。我可没兴趣知道来龙去脉,反正事情不都解决了嘛,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去哪儿玩,就当做是庆贺一下嘛。嘿嘿!”
“我真是对你无语了!”潘妈妈摇摇头接着说:“去香港,正好该换季了去买几件衣服吧”。
“没意思,一年去好几趟!暑假才去了,不想去了”潘晓曼撅着嘴毫无兴致的念叨。
“那你想去哪儿啊?”潘妈妈问。
“算了,明天还是去上学吧。去睡觉了,拜拜!”她叹口气站起身说完挥挥手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