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冬至!
十万大山内的清晨,刺骨的寒意夹带着毛毛细雨打湿了崎岖盘旋的山道。
一位身穿雨衣年过七旬的老人肩膀上正挑着一担喂鱼的草料,正艰难的从崎岖的山道往下走,他肩膀上沉重的扁担,压得本就有些伛偻的身躯更加弯曲。
几分钟之后老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放下肩上的重担停在山道旁边的巨石头上歇脚,可正当老人坐下不久之后,在山道的拐角处传来了几声饿狼的嚎叫声。
“嗯?”
老人有些心中疑惑按照这个时间段,一般山狼都已经储存好食物过冬了,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经常有人出没的地方,即使一些它们饿了也会选择到村子圈养禽畜的地方,毕竟在那里得到的食物要比野外狩猎来的容易些。
这时狼嚎停止了,老人随即便听到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
带着疑惑老人解下系在草料上的扁担,悄然的向狼嚎与婴孩的哭声的方向摸索而去,当他转过山坳的石壁时发现十多头山狼正围在石壁的浅洞。在洞中正放着一个用竹子编制的小摇篮,老人听到的婴孩的哭声也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孽畜,找死!”
这时,靠近洞口的那头狼张开带着腐臭味的大嘴,猛然地向洞中的摇篮扑了过去,老人心头一惊从从拐角处跃出,举起手中的扁担狠狠的咂在那头山狼的头上。
山狼发出几声悲鸣夹着尾巴逃到一旁,而老人手提扁担守在洞口的前方,但是其他的山狼依旧双眼散发幽光,死死的盯着洞中的摇篮不肯离去。
“畜生们,来啊!”
老人年龄虽大胆中气十足冲着群狼怒吼一声,吓得围在洞口的山狼接连的后退,但由于现已入冬很久,群狼在大山内已很难捕到猎物,而今填腹之肉就在眼前,它们岂会轻易的离开!
嗷~呜...!
群狼中体形最大的一头嚎叫一声,随之所有的山狼似不要命一般朝着老人扑了过去,但是无一例外的被那条扁担给轰了回去,根本就接近不了装有婴儿的摇篮。
老人经过与群狼的搏斗之后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但是他依旧守在洞口处,迫使群狼没能突破老人手中的扁担防御进入,那头体形较大的山狼带着不甘的嚎叫一声之后,便领着群狼离开了这里。
“好可怜的娃儿!”
老人丢下扁担进入洞中将摇篮内的婴孩抱了起来,可怜的小娃娃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跺脚,他手脚已经被冻得青紫,老人于心不忍将之放进自己的怀里,一边用自己的体温为婴孩取暖一边等待着婴孩的父母将他领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人在这里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这时已经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老人依旧没看到婴孩的父母出现,在他怀中小家伙睡醒一觉之后大概饿极在嚎啕大哭。
老人哀叹一声,对着怀中的婴孩轻声说道。
“既然你的父母不要你,那么以后你就跟爷爷一起生活吧!”
老人抱着他走出浅洞,沿着山道往他居住的村庄走去。
然而就在一老一幼离去的那一刻,站在对面山峰的一对青年夫妇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消失在山道的尽头,妇人带着满脸泪痕的想要追出去却被自己的丈夫拦了下来。
他深叹一口气,安慰妻子道!
“走吧,这孩子咱养不起,光是他身上的病就能将我们一家子的人拖死,如今他被人带着抚养没被山狼吃掉,也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青年妇人遥望自己孩子消失的方向迟迟不肯离去,在她丈夫极力的拉扯下这才缓缓的下山,即便是要离开,她仍旧不停的回头,希望能够再见到自己那苦命的儿子。
“孩子,都是娘对不起你...!”
话分两头!
老人抱着婴孩回家之后,他抱着婴孩热了一壶羊奶,正当小家伙安静下来吃奶的时候,老人便伸手向他怀里探了探,看看他那狠心的父母是不是留有什么东西。
“果然有东西!”
老人解开婴孩的衣服,发现他怀里有一件小东西被红色手帕包裹着,老人翻开手帕就看到了一块只有指头大的龙形翡翠,而且手帕上还绣有三个字薛志渊。
“薛志渊这个名字不错,小家伙以后你跟了爷爷一起生活之后就得改名了。”
突然老人发现脖子上有着一条拇指大小的勒痕,身上的皮肤也不像健康婴儿那样粉嫩,他全身的皮肤青黄相间缺乏血色,他还以为是在山上被冻的太久的缘故。
可当婴孩全身都回暖的时候,他身上的皮肤并没有变化,原本吃饱之后的婴孩再度哭闹起来,随之全身是不是的抽搐一下看去有点缺氧时引发的一样。
这是老人的儿子也从田里回来了,他惊讶看了看抱着孩子的父亲,然后凑近看了婴孩一眼说道。
“爸,这孩子浑身是病活不了多久,您要是想要孙子等明年我结婚之后,再给您生一个好了!”
老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他乃是一名老革命战士,年轻时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既然让他遇到了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婴孩死去。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孩子既然被我遇到了,那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活,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来之不易的!”
老人的儿子叹了一声,心中带着无奈走进厨房为自己的父亲弄午饭去了。
这时刚刚吃饱的婴孩突然哭闹起来,没过多久这小家伙就开始抽搐,而且越来越厉害。
一直都在观察婴孩动静的老人心头一紧,急忙拿出一些衣物将他裹好,然后便急匆匆的出门了向村里的卫生所走去。
“阿三,快给这个孩子看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老人进门之后便对着屋里大喊着,随着将婴孩放在诊所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之上,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青年医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六叔公,怎么了?”
阿三坐到病床旁边将听诊器往婴孩身上探了几下,然后又将手放在他手腕的脉门上,当他看到婴孩脖子上的那条勒痕时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会是这样?”
阿三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孩子的病随不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但他知道这孩子全身抽搐的原因是因为脐带绕颈所致,一时之间他也表示束手无策。
“阿三,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阿三看着老人灼热的眼神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
“六叔公,这孩子得的是一种遗传病,先天性贫血想要救他很难。”
老人内心咯噔一下,他曾经经历了战火燎原的年代,无法容忍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的从他眼下死去,而且这还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这孩子,难道没办法就了吗?”
医生一手抱胸一手托腮,一边对着他说道。
“六叔公,您先听我说,先天性贫血并非无法医治,只要找到与他想匹配的血源和骨髓便能救活,但是由于这孩子是被脐带绕脖出生,先天本就缺氧如今又经过这般的折腾,由于我这里设备简陋,根本无法事实救治,想要救他必须要到那些医疗设备齐全的大医院才行!”
老人听到这婴孩还可以救时心里十分的激动,他伸手便把病床上的婴孩抱了起来,可是旁边的阿三却阻止了他。
“六叔公,您就这么抱走他,要不了两天便活不成了,再说您知道要抱去哪医治吗?”
听了阿三的话之后,老人心中着急的道!
“那如何是好?”
阿三把婴孩抱过来转身进了里屋,将一个氧气罩为他带上,随后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老人说道。
“带他权生伯父那里最为合适,他可是名动一方的遗传病专家,只是要去他所在的医院,起码要好几天的车程,如今这孩子若是照顾不当的话,恐怕撑不了三天就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