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城市中,冷暖自知。
石炎炎右手支着头,左手指节敲击着白色木头桌面,盘腿坐在阳台浅灰色的沙发上,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浏览着电脑上的文件。
“穿这么少,冷不冷?”一双手从身后穿过,搂住自己的腰,清冷的嗓音带着微微磁性。
“开着空调。”石炎炎接过另一只手递过来微微发烫的温水,指尖触感微凉,“你去哪儿了。”
“去公司处理了点事情,”蔚沉年拿起沙发上的毛毯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顺手接过玻璃杯,“想我了没?”
“恩。”她温顺地点点头,眼里沉着一层淡淡的疲惫,有些黯淡失神。
“怎么突然这么乖。”蔚沉年微怔,看着怀里忽然温顺的人,长发柔柔地垂在肩上,贴在他的锁骨上暖暖的,很干净,有一种温馨的香味。
“我一直都很乖好吧。”石炎炎侧头,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噗——”一声轻笑,清清磁磁的,撩拨起她的不安分。
“我还有一点没忙完,”石炎炎有些不好意思地抵着他的肩膀,没用力,但能让他感觉到,“你快进去。”
蔚沉年忽然靠近了一点,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果不其然往回缩了一点,只抵着肩膀,有一点硌。
“为什么?”蔚沉年又前倾了一点,那双手没有空间可以回缩。
“你在这儿挺影响我工作的……”石炎炎往后仰了仰,忽然失去平衡,下意识地抓住面前微敞的衬衫领。
蔚沉年被扯着衣领向前倒去,再次微怔,看着她微微窘迫,百口莫辩的表情。嘴唇轻抿,温柔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分开,又轻轻地落了上去,反反复复。
石炎炎感觉有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到嘴唇上,他很认真地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似乎扫到了鼻梁,微微发痒。
凭借着自身强大的理智,石炎炎轻轻推开他,“就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最后一次停留的时间有点长,带着迷恋,不舍。
“好。”
两个人依偎着不知道坐了多久,蔚沉年安安静静地陪着她,手指轻轻绕着一绺发丝玩儿。石炎炎要加班,他就把饭菜一点点喂给她。他有些哭笑不得,像是养了个孩子一样,但很幸福。
“我去,都八点了,”石炎炎将头发顺到耳后,“蔚沉年你真禽兽啊。”
“没办法,熬过去就好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蔚沉年揉了揉她的头发,凌乱了几绺。
“别揉我头发。”石炎炎笑着骂他,身上是他怀抱的温暖,带着淡淡的清新味道。
手机铃响,蔚沉年怀里一空,来电显示让人有点紧张。
“喂,”石炎炎忍不住皱眉,“我不相亲,你别再找了……”
“阿姨,您好,我是她的男朋友……”蔚沉年声音清清磁磁的,让电话对面的人特别欢喜。
某人懵在原地,默默放下耳边空空的手,看着自己母上的电话被另一人接走,又被拿远不让自己听。
幽怨。
“好的,您放心,阿姨再见。”放下手机,蔚沉年长舒一口气,这特么比谈合同还紧张。
“你和我妈聊什么呢,这么久?”石炎炎有点不开心又有点好奇地扑上来,看着他一脸死里逃生的模样。
“你猜啊。”蔚沉年搂住她,戏谑地笑着,没有告诉她阿姨讲了多少她的坏话。
“说了什么?”一直到进屋,石炎炎依然左一下右一下地拉扯着他洁白的衬衫袖子。
“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蔚沉年在浴室门口无奈地笑看着自己被拉扯的袖子,等了一会儿仍没松开,直接抱起石炎炎进浴室。
“不要!”反应过来后,她迅速地跳下来,一个踉跄被扶住了腰。
“刚才是谁拉着我不松手的?”蔚沉年斜靠在墙上,堵在门口,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奸诈的笑意,像是在兴师问罪,一脸的“你撩了我就得负责”。
“谁啊?”石炎炎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极其无辜。
“谁啊。”清清磁磁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慢慢逼近。
石炎炎措不及防地被桎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连忙大喊:“我我我!”
“噗——”看到她这幅受惊的样子,蔚沉年忍不住轻笑,“两个选择,陪我洗澡还是陪我睡觉。”
她沉思了一会儿,一副受欺负的样子,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睡觉吧。”
“你说的啊,”蔚沉年满意地笑了笑,忽而眯起眼睛,贴近了她的耳朵:“如果我出来时你不在的话,以后早上就别想起床了。”
一句话说的某人脸上发燥,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禽兽了。”石炎炎轻轻推开他,低着头快速关门,用背抵着。
“那个——”
“干嘛?”
“算了……”
浴室里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之后便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外面的人听得脸上微微发燥,又有点偷窥的欲望。
这是蔚沉年房间里的浴室,一开门就看得到,石炎炎屈膝坐在墙边就是一种折磨,听到声音总忍不住想象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那个,”蔚沉年声音里带着一丝调戏,“我没拿换洗衣服。”
“啊?”石炎炎怔了一秒,刚想骂他。
“你刚才把门关了。”理所当然的口气,意思很明显。
要不是你把我关在里面,我至于没衣服穿么?
“呃……”石炎炎快要抓狂,也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裸睡吗?”
空气突然安静,石炎炎当场石化,里面也没有声音。
“咳,火火……”蔚沉年脸红了红,喉结翻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给你拿衣服!”石炎炎他立马转身拿起床角折叠整齐的衣物,鼓足勇气打开衣柜。
“左边第一个抽屉。”一个模糊的声音,好像在笑。
石炎炎没敢低头看,随意拿了一件,耳朵也变得躁躁的。
“咳。”因为口干舌燥,石炎炎的声音有点嘶哑。
浴室门打开一条缝,里面雾气缥缈。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递过去,皓腕忽然被紧紧握住,心也提了起来,好在手上一空,桎梏消失了。然后轻轻的一声笑:“我没这么禽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迟早要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