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桂十街,给你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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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还是春天,复州城雾蒙蒙的,午后又迎来一场浓浓的春雨,漫天漫地的花香味道,馥郁的恼人。繁桂十街不愧被称为繁桂十街,路旁笔直的种着两排高大桂树,葱郁的,像是尽数被雨浇醒似的,纷纷绽开细小纷密的花苞,香气一直逼到人眼睛里去。
???“……八月金桂香,现在着急开个什么劲?”徐篡明一下车,就被这刺鼻的香气顶了个跟头。
???下属赶紧递上一块白手绢:“这谁知道?繁桂十街的花向来不和别的桂花一个时候开。我听人说了,在这条街上作乐,遇着什么奇怪的也别当怪事,您就当来开眼了。”
????徐篡明是个喜欢刺激的,闻言乐匆匆一挥手:“说这么神秘,是钓我的胃口?我倒想看一看,这儿的娇花和别处有什么不同。知道这最大的书寓么?你给我指一指。”
??徐篡明说的是浑话,“书寓”是指青楼,开在书寓里的娇花,当然就是风尘女。
??繁桂十街里头客店不少,为数最多的还是各色青楼坊子。一品苑啦,倚芙阁啦,都是大坊子。在繁桂十街里干皮条生意有一条规矩,得在门前面挂上两个黄灯笼,一边一个。
??徐篡明一路望去,道路两旁尽是黄澄澄的大灯笼,被风刮的一摇一摆的。大门都敞开着,漂亮女人在门前堆上一堆,娇声笑语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去。往楼上看,不少窗户都开了,露出一张张娇美的月桂似的的脸蛋来,像是从未经受过任何战火洗礼那般,挂着温婉又风流的笑意。
????“这月儿,这人气,妙啊!”徐少帅抚掌大笑,“不错,不错!你是找了好地方来!美人有,美景也得,今夜你我是可以好好乐上一乐了!”
???“往西数第五家,您看见那个屋檐儿尖的像个新月似的楼了么?”下属殷勤地凑到他身边,“小三层,最先头的女人穿奶油色短旗袍的。”
???“看见了,看见了,”徐篡明眯着眼去瞧,“出来的姑娘们都蛮漂亮。”
???“那是婉约楼,街上最出名的书寓。”下属给他讲,“少帅移驾去瞧瞧?”
????“你引路。”他们一行人的眼光注视有点醒目,一袭乳白色旗袍的鸨母发觉了,遥遥地向篡明递来一个柔软的眼波。
???那眼神风骚又含蓄,带着江南女人独有的脉脉温情,还隐晦一点点心机的欲拒还迎。得是在风月场浸淫过几十年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可眼前的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瓜子脸,脸面敷上细腻一层白粉,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唇珠大而丰润,染着浓艳的月季红。
??还是个标致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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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篡明来的时候换了便服,带着几个军队里的下属和家养的保镖,统共十几个人,都是男丁。就算没披军装,徐少帅那身战场上搏杀出来的血腥气也明晃晃的摆着,可女人像是压根没觉出来似的,笑盈盈地迎上来,泛着香味的绢巾抵在徐篡明胸口:“先生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吧?”
???徐篡明握住那只藏在绢巾后面的柔荑:“繁桂十街的婉约楼,卢紫姚老板,艳名远播,徐某慕名而来。”
??“徐先生瞧着冷硬,一开口,嘴却像抹了蜜。”卢紫姚也任由他握着,软软的弯着嘴角,“是来长见识的,还是有相中的啦?”
???“初来乍到,谈什么相中不相中?当然是要靠卢老板引荐好女子。徐某斗胆讲个浑话,一见卢老板,只觉着前几十年见识过的女人在头脑中都模糊起来,您可不是修了什么魅心诱智的法术?”
???“哈哈……”卢紫姚掩唇,柳叶儿眉跟着一弯,“瞧您说的,紫姚还能是个狐狸精不成?我老啦,楼里的姑娘们还新鲜着。徐先生赏脸,带着兄弟们进屋观望观望?挑一个共度良宵还是在大厅里召几个喝酒唱曲儿,随您。”
???徐篡明是真真觉着卢紫姚跟个狐狸精似的,那嘴角眉梢天生温软舒展,就是一副欢笑相,弧度都一样。同时向下一弯——啊呀,简直要弯进徐少帅的心里去。一个半老徐娘都是这般风情,她屋子里头藏着的姑娘该是多极品?他越想越兴奋,热血上涌,脸皮红涨,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卢紫姚的前头:“眼瞧着您这个销魂窟,是要把我弟兄们吞了呀。也罢,忍字头上一把刀,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么?还请卢老板和姑娘们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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