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禁闭惩罚,转瞬即逝。
这几天里,许渊白日修行,夜晚则运转“月华洗练法”,来徐徐修复虚弱的神魂,尽管效果有限。
月华洗练法是一门针对神魂的秘法,能够汲取星宿垂落的月华力量,来哺育神魂。
不过此法是某位天尊闲来无聊随手所创,功效属实一般。
更何况眼下的许渊真气有限,发挥出的作用也不尽如人意。
三个夜晚的月华洗练,也不过将虚弱的神魂从濒临破碎的境地,略微挽回一丝罢了。
不过许渊在功法修行上,进展不小。
赤焰功这门功法修出的真气固然威力惊人,但并不适合感气境的修行者。
许渊有数百年的积累,很快敲定了一门名为“太上感气篇”的基础功法。
据传万年前有一位天资横溢的太上圣者,于修行法门上苦心孤诣,留下了数门功法,其中以“太上感气篇”知名度最高,传播亦是极广。
这太上感气篇说来,其实并不是多么高深的功法,只是其胜在中正平和,所修真气并无属性之分,一旦觉醒灵脉,迈入开脉境,无论转修何种功法,皆是水到渠成。
只是随着年岁久远,太上感气篇的真迹早已不知所踪,唯有各式摹本留世,其中错漏删减,不在少数。
或许那些势力强盛的修行学府或宗门,还保存着完整的太上感气篇。
倘若是如许氏家族这偏居一隅的修行世家,恐怕连这被誉为“修行基础功法”的太上感气篇,都不甚了然。
许渊前身是法域境天尊,自然能够确定他所知的功法真假。
区区三日光景,许渊便将一身修行推至了太上感气篇的第二重境界。
真气比起初晋感气境之时,自然浑厚了不少,也能够让他勉强施展一些武技。
武技是修行者调动丹田真气的战斗手段,有九品之分。
最基础的武技自九品始,种类繁多,不胜枚举。
许渊修至感气二重天,真气尚不充裕,但让他勉强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正自沉思间,禁闭屋外传来脚步声。
许渊眉头微皱,这才注意到天色将明,他跪坐在禁闭屋三日的惩罚即将告一段落。
“七弟,三天时间已过,父亲特地嘱咐我前来接你出去。”
男子的声音温和,隐约透出一丝担忧,恐怕寻常人只会将其当作心系同胞的可亲兄长。
可在洞察世事人情的许渊眼中,这原身的便宜大哥,演技算不上拙劣,却也有些过火。
站起身来,许渊推开门,任由明亮的阳光照耀在苍白的面庞上,不禁微微咳嗽了一声。
他这几日沉浸在修炼中,这具躯体久病初愈,又逢风雨,终究有些虚弱。
见了许渊这副模样,庭院数人中为首的男子眼中掠过一丝自得,旋即故露悔意,道:
“都怪大哥不好,若不是因为那枚玉佩,你也不会出手伤人,反倒被父亲惩罚……”
许渊此时才将目光放在这名义上的大哥身上。
许云哲,许青山的长子,容貌寻常,却总是笑容满面,博了个待人温和、不拘小节的名声。
倘若不是记忆中的那些画面,恐怕谁也不敢相信眼前此人的歹毒用心。
见许渊不言不语,许云哲做戏的神色一滞,而他身后的数人却已忍耐不住。
“哼!许渊你这是什么态度?少主都向你赔礼道歉,你不说话,是不是还怀恨在心?”
“诶,说起来这件事本就不是少主的错,那枚玉佩我看也普通得很,总有无知的人当宝,被罚禁闭三日,能怪谁呢?”
“果然是狐狸精的儿子,处处无礼,真是败坏我许家的门风!”
许云哲一面观察许渊的反应,一面假作劝阻,心中却在暗自得意。
那日他偶尔瞧见许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晶莹剔透、色泽纯然,不由起了贪意。
仗着修行境界已至感气六重天,许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便巧取豪夺,将玉佩抢至手中。
可当他仔细翻看这枚玉佩,却未见有何特别之处。
恰在此时,许渊却仿佛发了疯似的,一边喊着“那是我娘就给我的玉佩”,一边朝他扑来!
他修行时日更久,自然不可能被许渊近身,甚至下意识地用出“破云掌”,毫不留情地将许渊打成重伤!
修行境界碾压,又是在许渊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后者如遭雷噬,顿时昏迷不醒。
他不禁慌神,用手探了探许渊的鼻息,十分微弱,这令他更为紧张。
此时周围传来人声,想来是被方才的动静引来。
他思绪一转,眼中露出狠色,用武技将右手腕割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再之后,便是他巧舌如簧,导演了一出欲借七弟玉佩一观,遭到拒绝后反被偷袭受伤,不得已之下悍然反击的戏码。
即便许渊受的伤更重,甚至仍旧昏迷不醒,即便他的话漏洞颇多,可这是许家,而他是第一少主,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就凭这一点,这个卑贱的私生子,就一定会输!
果不其然,许渊被关了禁闭,而他,得到了父亲的不少疗伤丹药。
这般想着,许云哲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
“少主,少主!”
呼唤声让许云哲惊醒,他脑袋一晃,顿时发现不对,问道:
“许渊呢?”
身后的数人是许氏家族的旁系子弟,平日里以许云哲马首为瞻,用俗话说,便是狗腿子。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道: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许云哲不禁皱眉,他总感觉这个许渊自从那天苏醒后就有些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中驱除,左不过是个不受宠爱、天赋平平的私生子,任凭他搅风搅浪,又能掀动多大的波澜呢?
许云哲露出轻蔑的笑容。
……
……
这个时候,许渊循着脑海里的记忆,走到了西南方向的一处庭院。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庭院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进来吧。”
许渊面色平静地推开门,一个曼妙身影映入眼帘。
她乌黑长发自然披散在双肩,紫色的束身长裙将纤细肢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双狭长眸子打量着许渊,露出几分探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