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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元灯火

花开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花叶千年难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从漓浮两千岁那年,也相当于人间的五岁,到现在,已有八千年了,漓浮也长成了人间少女十五岁的样子。长大的少女,虽未褪尽青涩,但也从灵魂里多出了几分成熟。

八千年来,她只有六千年的记忆,或许不是很多,但,六千年,足够她看尽这世间的花开花落。往昔的岁月,或许有过迷惘,但也有过明了。

在梨谷中待了六千岁月,也就是人间时节的十年,漓浮深感无聊。前些日子,听南栀说,过几天便是人间的上元节,很是热闹。

南栀这么一说,漓浮的心便被这事给勾了,为了让师父放她出山,那梨谷算是糟了殃,被她弄得惨不忍睹。最终,夏侯兄妹硬是架不住漓浮的一番软磨硬泡,便也放她出山了。

临行前,夏侯安阮和夏侯景嫣将漓浮送至了山门。

“浮儿,此去人间,定要多加小心,人心险恶,定要多加防范,还有,南栀小子此次与你同行,你切莫乱跑,定要听从他的话!”夏侯安阮关心道。

“知道了,师父,您徒儿如此聪明伶俐,不会吃亏的。”漓浮笑着说。说完,又接过了夏侯景嫣手中的包裹,“师叔,这包裹里装的何物?为何如此之沉?”说着,又掂了掂手中的包裹,“此乃人间钱币,你此去人间,这等黄白之物定不可少。喏,收好!”

“浮儿谢过师叔。”漓浮的眼眶有些红。

“浮儿,莫要伤心,玩够了,回来便是。”夏侯景嫣别过头去,用手悄悄擦去眼角的晶莹。

“好。”

此去之处,乃是南水国都鎏金城。

“这鎏金城,还真是富庶。”漓浮略显兴奋地说。自有记忆开始,她这是第一次出忘生梨谷,平日里都是听南栀给她讲述的,今天见到的比听到的更为明显,自然要惊讶一下。

“当然,此乃南水国都城,不繁荣才怪。”南栀微笑回应。

“诶,那是何物?”漓浮手指一处,那是一个稻草扎成的小圆柱,上面插满了一串串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上去甚是诱人。

“你还真是无知地可以,那是糖葫芦。”南栀笑得甚欢。

“哼,我初至人间,不像你,经常在人间晃荡,我不知道很正常。”漓浮小声嘀咕道,“也罢,不与你争了。”

两人几乎逛遍了半个鎏金城,晌午时分,两人也逛的累了,便找了家客栈休息。

三日后。

“还真是极热闹呢!”漓浮感慨的说。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漓浮心里暗喜,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易了容,不然,凭两人的长相,定要被人围观。

此时已是傍晚,城内灯火通明,店铺被明亮的灯火装饰的金碧辉煌。

“浮儿,过来,这里有棵缘树,据人间的说法,将心中所愿写到树上挂着的木片上,就会应验,你试试看。”南栀拉着漓浮说。

漓浮踮起脚尖,白色衣裙在风中飘扬,惊世芳华,霎时便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漓浮在缘树上轻轻取下一块木片。

刹那间,她的头又痛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又是那个俊美的男子和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他们同样站在这棵缘树下,女子看着男子,男子轻轻承诺:“待芳时,我许你一场盛世烟火。”平淡如水的话,可又带着轰轰烈烈的真情。

漓浮蹲了下去,抱着头。南栀快步走了过来,轻轻抱住她,“怎么了,又梦起他了?”

“嗯”

南栀的双眼暗淡了下去,仿佛明珠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但他还是安慰着漓浮。

“我没事。”漓浮勉强笑了笑。说完,手指间凝聚起灵力,本想写一些祝福师友的话的,可手却不由自主的写上了“待芳时,许我一场盛世烟火。”

南栀看了一眼木片,“你喜欢,我便送你。”说完,手掌凝聚起灵力,向远方一推,刹那,天幕布满了烟火。好不美丽。

“谢谢。”

同样的烟火,却少了梦中那样的韵味。

“南栀哥哥,你呢?也许一个吧!”漓浮又恢复了欢快的语调。

“好。”

于是,南栀也手指凝力,在木片刻画了起来,漓浮瞄了一眼,“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诶,不是许愿吗,这话是何意啊?”漓浮挠挠脑袋半天没想明白。“他日自会知晓。”南栀淡淡张口。

南栀不愿多说,漓浮也不好多问。

她转过身来,继续观看着这一派热闹景象。

南栀看着她的背影,“你果真还同万年前那般,可现在,物是人非了呢。”

近处,漓浮依旧陶醉在这繁荣中,此时的她,少了几分在山中的清冷,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如果时光能就此打住,多好。南栀喃喃道,“我好不容易再遇见了你,不想再错过了。如果这世间没有他君陌离,你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伤心了?只怪他先遇见你,造化弄人,罢了……这一世,就由我来守护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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