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说吧,怎么撞得鬼”。季寒白沿着玻璃矮桌推了一杯水过去。
唐沫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一五一十地讲述着“半夜撞人偶”的经历,她写过一篇小说,诉说细节的把控非常精妙。
“当天我们睡前在讲鬼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我们的一个师姐在两年前就是从宿舍的阳台上坠楼自杀——那时候寝室的阳台是没有防盗网的,这事之后学校才开始安装——那天晚上,我听见了有人在阳台走动的声音,只是没怎么在意就起床上个厕所,然后就看见了吊在阳台上的人偶,穿着红衣,我被吓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躺在校园医务室。这件事就传开了,大家都在纷纷讨论;两年前死去的师姐回来了,化作厉鬼报复那些害死她的人”。
唐沫语气尽量控制稍缓,同时寻找简单易懂的措辞,不敢与男人对视,偶尔抬头向前看去;男人正在认真地听她讲话。
“这件事的不可思议之处在于,那个人偶是怎么出现的!它像是凌晨3点凭空变出来的,我的一个宿友睡前上了个厕所,那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寝室的门11点就关了。我和我的室友们讨论了很多次,都没有弄清,越讨论越发现:这个手法只有鬼能做到!。因为你想啊,在一个密封的寝室里,“作案者”是怎么进来的,把人偶吊起来要多费工夫啊,这期间他还不能吵醒我们,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又是怎么出去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的,用一句在推理小说泛滥的话来说“这是完美犯罪”。哥我说清楚了吗?”
“嗯!逻辑非常好,您继续?”。季寒白给她一个温暖笑容。
“清晨时,教导主任过来跟我说他答应给我一个保研名额。”唐沫说:“要我对外宣布这件事是我们宿舍的恶作剧。我总觉得他们在害怕什么?”。
“所以你答应了?”。季寒白声音有些戏谑。
“没有,我拒绝了!”。唐沫微微骄傲,就像被敌军俘虏也毅然地说出那句“我不会背叛组织”的话来。
“为什么要拒绝,你不必感到愧疚,换句话说这是学校给你的赔偿啊?”。季寒白说。
“我…我。”唐沫有些羞涩,“我怕”。
“哦”。季寒白笑了笑,仿佛读心术般:“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如果接受了这个奖励,对外宣布此事,你就会陷入了类似于“蝴蝶效应”的麻烦中。换句话说,本来这件事不是冲着你来的,“作案者”可能另有目的,但是你的“恶作剧”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就会把仇恨转向你!。我说的清楚吗??”
唐沫有点惊讶,对方居然把自己内心看得那么清楚,并且还能够用言语且有逻辑的字眼表达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就在你们中间?这样一来这个手法就成立了。”季寒白说:“你们宿舍其中的某一个人,她事先把人偶藏在床底下,等到半夜你们睡着之后,再偷偷出来把“它“掉在阳台上,然后又悄悄溜回到床上假装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而你碰巧的半夜上个卫生间就撞见了?”。
唐沫立刻否定:“我觉得不可能,首先我想不出动机是什么。那个人偶虽然是塑料材料,但也有20斤左右,一个女孩子要拼尽全力才能把“它”扛起来”,更别说还用绳子吊在阳台上了,就算她像“最近夺冠的女拳击手张伟丽”一样有力气,但也不可能百分百的不把我们吵醒”。
“有道理!”。
两人差不多扯了半个小时淡。不知为什么,唐沫居然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这是不能免俗的,“诉苦”会让人得到安全感,更何况对一个人高马大又长得帅的异性?当然,可能有一部分是青春少女的思春期对异性的懵懂所致。
“问题不大,少则两三天解决,多则一个星期”。
“我...我”。唐沫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多少钱...”。
“没事,两三百的事儿,后天来找我,给你答案。”
唐沫等着他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这么便宜,心说靠我还带了一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