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好东西。”
这不废话吗？印子李有些急了，恳求道：“老弟，快说吧，再不说老哥都急死了！”
“好了，不逗你了。”赵希安笑道：“此乃本人根据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制造出来的洁身皂，取君子当洁身自好之意。平日可以用来清洁身体，远比市面上的胰子来得更有效果，洗后会有阵阵幽香，更有润肤美白的效果。关键时刻，还另有奇用。”
印子李看看赵希安，再看看手中的洁身皂，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如同第一次认识到对方的奇特一般，眼神里充满了欲望。
赵希安倒是一阵发寒，这老货莫不是有断袖之癖？遭了，难道少爷我要完（SHI）蛋（SHEN）？
谁知印子李突然激动起来，叫道：“这货……这货是你独家所制？”
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如何看不出这款名叫洁身皂的货品，拥有着如何广阔的市场前景？
若这货品是赵希安独立制造，又特意拿出来给他看，那么很明显就是要同自己合作了。
无论是代理还是买断，他都绝对能攀附着赵希安这棵茁壮成长的大树，向上无限成长。
他倒是从未想过夺取这件货品，因为很明显，如果赵希安不肯合作，就算他抢到手也是毫无用处的。
难道他还能威逼利诱？
说句不好听的，印子李绝对有自知之明，如此珍贵的货源，哪怕抢到了，只怕也保不住。
何况，印子李可是听说新任吴县令如何优待赵希安的，很明显两人之间有密切的关系。
他并不想做第二个余大奎。
那不开眼的家伙，被人揍了一顿，到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呢，天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他忐忑不安望着赵希安，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
独家和非独家，盈利方面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这东西，天下倒是只有我有。”先是安抚了一下印子李危机重重的心思，然后赵希安又问道：“按李员外的想法，这东西若是配上各式精美的包装，能卖多少？”
大喜过望的印子李不假思索，马上伸出了五根手指：“若是在济州府贩卖，起码五贯足钱一盒！当然，必须有公子所说的那么好的功能。”
嘴上说的好听，别到时候效果还不如澡豆、胰子，包装的再好别人也只会上一次当。
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这没问题，李员外可以先回家试用一下，之后还有更好的产品推出来。”听说最简单的肥皂都能卖到五贯钱，赵希安也是颇感意外，因此话都说的敞亮了许多。
原本他计划中，香皂才能卖到这个价钱，没想到最普通的土肥皂都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利润。
因此他表情并没有印子李期待中的欣喜，反而有些犹豫。
赵希安还在想是不是要将价钱降些下来，以保证买得起的人更多，但印子李却误解了，以为他觉得卖便宜了。
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最多能卖到八贯！”
毕竟实在太贵的话，除了几个高官巨贾，财力略显不足的人家可消耗不起这等奢侈品了。
赵希安抬手道：“不必了，五贯就好。”
印子李这才舒了一口气，有时候货品并非是卖得越贵越好，也要考虑销量。
一块洁身皂要是卖上一百贯，利润是厚了，只怕在济州府一盒都卖不掉。
还不如只卖五贯，力争薄利多销。
当然，这是因为印子李不知道肥皂的成本，下意识觉得如此精致的货品，成本必定极高。
要是知道了详情，他就会狂呼“垄断就是暴利”，喷血而亡。
赵希安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个，之后便和印子李谈起了分销的事。
大家都有诚意，自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赵希安会以每块优质的洁身皂四贯足钱的价格，长期稳定地提供给印子李属下的商铺作为代理价。
而无论是作为批发或是零售，印子李必须以每块不超过五贯的价格出售，同时最低也不低于两盒九贯足钱。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除去不多的运费之外，赵希安固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印子李也足足有将近两成的利润可以获得。
这是一桩双赢的买卖。
当然，印子李手中的这块洁身皂，是作为试用品赠送给他的，他还需要回去好好试用一下，才能正式签署契约。
大周朝很重视契约的签订，一旦签署，哪怕是山崩海啸也必须执行到底，否则作为违约处理，违约方的信誉将会遭受严重的打击。
同时若是闹上官府，官府也会倾向于保护遵守协议的那一方。
这也是为何明明知道是个坑，赵希安却从未对印子李手中的那封印子钱契约提出过质疑。
既然契约上有赵端方的印章同指印，不管是不是他的本意，这桩契约明面上已经成立了。
除非是赵希安能找出证据，证明这契约是无效的，否则他只能认。
好在印子李接触下来，还算是说话算话的，否则换个狠心些的黑商，赵希安即便是身为读书人，只怕也一样保不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因此尽管无比看好赵希安以及他手中的洁身皂，印子李依旧要试过效果之后才敢签下契约。
他这种契约精神，赵希安反倒是很欣赏。
毕竟他不是来骗钱的，肥皂这种制作相对简单的工业品，与其委托给一个靠不住的商人，还不如继续与印子李合作。
起码像他这样如此谨慎的人，轻易也不会违背契约。
印子李在这点上，要远比后世那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商人，要有底线的多。
结束了谈判，印子李便急着回家去试用，就连李木鱼招呼他试菜都顾不得，急匆匆就出了门。
赵希安送了印子李出门，见他像是捧着宝贝一样，将那盒肥皂塞到怀里，一副生怕被人看到的样子，莫名喜感。
若是被他知道，他怀里那盒洁身皂，除去木匣之外，真实的成本连一文钱都不到，会不会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