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辛苦你们了。”
“郡主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我们的主子,做这些事情本就是应该的。”
安静儿似乎有些不虞之色,但轻蹙了下眉头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很多遍,他们不听她也没办法。而且,自从翠儿的事情之后,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她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变得敏感了些,连身边的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那个丫头,你跟我来!”鬼医站在旁边朝着已经将安静儿安顿好的落雁喊道。
落雁闻言转过了身去,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老爷子,您是叫我吗?”
“废话,快跟我走!”
“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好了。”鬼医一脸的不耐烦,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转身就出了们。
落雁还想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那一直都没有讲话的慈和老者开了口,说道:“小丫头,别管那么多了,跟上去吧。”
说着,他还朝着落雁使了个眼色。落雁常年混迹与青楼,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此刻见老者的眼色,再联想起刚才她想到的时候,顿时就似乎悟出了点什么,连忙点点头并朝着鬼医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躺在榻上的安静儿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还留在房里的慈和老人,说道:“老爷子,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受累了。”
“小丫头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呢!”
安静儿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时间了,所以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变得讨人欢喜一些吧。”
老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样,可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呵呵。对了老爷子,你是如何找到鬼医的?荣玥他似乎也出去找鬼医了,可是到最后也没有能够找回来。”
“我根本就没去找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放心吧丫头,那老家伙虽然性子古怪了点,冷漠无情了点,没有人性了点,但毕竟你还是他最中意的孙儿的心上人,而且本也挺喜欢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安静儿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因为她明白这只是安慰她的话,想要解了她身上的剧毒,即便是这世上对毒药最了解的鬼医,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自己刚才也已经那样说了,分明就是对救她没有半点把握,不然的话,相信前段时间也不会避着荣玥不让他找到的。
不过,多活几天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天启国与临月国的战争终于爆发了,这是两国几十年来最大规模,也是最惨烈的一场战争,面对天启国那完全不管不顾的疯狂,临月国的一朝君臣几乎连头发都快被自个儿抓光了。
因为安静儿的跳崖而死,再加上天启国的国力军事本就比临月要胜上那么一筹,一时间天启士兵势如破竹,一连攻克了临月国三国城市。
不过如此顺利也到此为止,临月就算弱于天启国,那也仅仅只是弱了那么一点,竟然被天启国一下子攻克了三座城市就已经是几位困难的事情。当他们将镇守在与西方诸小国相邻的士兵抽调过来之后,两军之间就陷入了对峙的状态。
而就在两个大国对峙,西面边境兵力薄弱的时刻,已经蠢蠢欲动了许久的西边小国终于忍耐不住,竟是同时朝着两大国的边境冲击了过来。
西边的虽是小国,但为了抵抗天启临月这两大皇国,西边的小国早已经联合到一起,况且西边的大草原上,牛羊成群,有的是骏马,不管是三岁小娃还是白发老汉,皆是骑射的好手。
临月与天启继续对峙,不过却都将原本从西面边境抽调过来的兵力全都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司空离忧虽然不愿,但他却也知道他不能让西方小国打入天启,攻入了他们的后方。
这个天下间的三方势力,都纷纷摆开了战争的阵势,边境之上,杀声连天,血流成河,又多了成千上万的孤魂在战场之上飘荡。
而在那悬崖底的林子最深处,安静儿浑身赤luo的泡在一个散发着浓重草药味的药桶里面,闭着眼睛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那种似乎从骨髓里透出的痛楚,让她好几次被晕了过去,然后马上又被生生的痛醒了过来。
那桶中的药汤开始缓慢的变色,有着一线线的黑丝出现在其中,即便是那浓重的草药味也掩盖不住其中的腥臭。
她不知道这样子到底能不能将她体内的剧毒完全解开,但至少她能感觉到每次之后都好像可以再多活几天,所以不管是怎样的痛苦,她都可以忍耐。
如果可以,她想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孩子,她和离忧的孩子。
落雁站在门外看着将自己的嘴唇都已经咬破的安静儿,心疼得眼泪忍不住“哗哗”的往下落,却还得拼命的忍住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不能干扰到郡主。
一个一脸阴邪之气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口,看着那脸上有一丝丝黑气流动的安静儿,轻哼了一声说道:“真是自找苦吃,只要别管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所受的苦楚至少可以减少七成。”
听到这个声音落雁连忙回过了身去,朝着他微微福身,说道:“郡主她从小就喜欢孩子,更何况那还是她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管?”
老爷子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冷冷地说道:“只要她自己没事,以后还怕会没有孩子吗?况且她身中剧毒,已经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出生后是否能够长大还不知道呢。”
落雁抿了下嘴唇,转过头去满脸疼惜地看着即便是在承受着那般的痛苦,却依然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安静儿,嘴角一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再一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