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离忧神色之中能见几分缓和,声音却依然淡漠,说道:“一个庸医。”
“庸医?”秀眉轻挑,庸医有啥好看的?
“恩,常年赖在我军中混吃混喝的庸医,此次进京,说是前来恭贺本王娶妃,另有贺礼相送,却需得见了衡王妃的面才给。”
“什么样的贺礼?”一听到贺礼这两个字,安静儿当即双眼冒光,蠢蠢欲动。
司空离忧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眉眼之间有着一点笑意荡漾,说道:“见了自然就能知道,现在,我也不清楚他要送的到底是什么贺礼。”
说着,两人已经迈入前院的花厅内,安静儿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个如烈火燃烧般的身影,正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美艳如花,竟是比女子还要更美上三分。
荣玥朝着安静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顿时百花失色,日月无光,整个花厅内都被他的笑容溢满,惹得安静儿差点就将那口水也给流了下来,那不打算改嫁的心都有些动摇了。
看着正在朝安静儿猛放电的荣玥,司空离忧脸色有些许的阴沉,牵着安静儿的手走上前去,将她安置在旁边的主位上,然后转身一脚就将荣玥从那椅子上踢了下去。
半空中,荣玥就是轻巧的一个翻身,安然落地,微撅着嘴幽幽地看向了司空离忧,那神情是说不尽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忧,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人家的?好伤心哦!”
司空离忧嘴角抽搐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安静儿,似乎深怕她会误会,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正双眼冒光的某人,不禁一阵汗颜以及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这是什么反应?
转身在先前荣玥安坐的位置坐下,对他的楚楚可怜视而不见,冷淡地瞥他一眼,说道:“人已经见到了,东西你可以拿出来了吧?”
荣玥挥了挥衣袖,施施然在旁边坐了下来,随手一引,那放在司空离忧手边的茶杯就隔空朝他飞了过去,轻飘飘地落入他的手中。
只这一手,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安静儿不由眼睛大亮,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家伙到底想要送给她什么样的贺礼。
就在安静儿打量他的同时,荣玥也在打量着她,眼中闪烁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若再自己看,还能够看到那神色之中还有些惊讶和好奇。他可是记得刚才司空离忧带着她进来的时候,虽一如既往的冷淡,但那动作以及眼底的那一抹神彩,却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温柔。
恩?司空离忧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想到这里,荣玥的嘴角忍不住弯起,眼波微动顿时就计上心来,将茶杯放下伸手入怀,将一个大概三指宽的紫玉盒拿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司空离忧的手上,说道:“恭贺衡王大婚,在下也没什么珍贵之物,就将这作为贺礼了,还请不要见笑。”
从荣玥将那盒子拿出之后,安静儿的视线就已经粘在了那上面,淡淡只是这个紫玉盒,其价值就已经无法用金银来估计,那么被放在这里面的东西,又将会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呢?
司空离忧在见到这个紫玉盒的时候就已经微微变了下颜色,深深地看了荣玥一眼,见他依然是那副死样子,突然将那紫玉盒放到了安静儿的面前,说道:“多谢割爱相赠。”
安静儿愣了一下,荣玥也是在见到司空离忧的这个动作之后神色微动,随即笑得甚是意味深长,点了点头说道:“不必客气。”
安静儿瞄着那紫玉盒,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虽然说先前的时候她还在想着怎样从司空离忧的手中将这所谓的贺礼骗过来,但此刻司空离忧竟没等她开口就将这紫玉盒放到了她的面前,倒反而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这是什么?”
“此乃轻镂衣,由天蚕丝浸泡各种药物八十一天后编织而成,不沾污浊,无惧刀枪,水火不侵,穿在身上还能够抵挡瘴气毒物侵入体内,天下仅此一件,乃万金难求之物。”
荣玥笑眯眯说着,神态悠然语气悠悠,却说得安静儿小心肝颤颤,若真如他所说的这般,这所谓的轻镂衣何止是万金难求?
抬头看司空离忧一眼,见他根本就不看她,反而将视线望向虚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眨了下眼,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弥漫,再不客气,将那紫玉盒拉到了面前并小心地打开。
紫玉盒内的空间,更是只有火柴盒那般大小,里面平整地放着如烟雾一般的物体,触手所及,竟如同探入了烟雾,带着一丝温润之意,手指合拢,如同捏起了一线白雾,就着她那轻捏的手指如同轻烟一般的渲染而下。
安静儿的眼中不由浮现一抹惊奇之色,看着手中如同烟雾一般的轻纱袍子,轻若无物,手中的触感竟也如同根本没有拿着什么东西,只有那淡淡的温润之意让她知道,她确实拿着这轻镂衣。
咽了下口水,任是见过珍宝无数的安静儿都忍不住的有些手心冒汗,转头看向司空离忧,问道:“司空离忧,你确定要把它给我?”
“这是大婚的贺礼,自然是给你的。”
说得很是那么回事,安静儿不禁挑了下眉,然后嘴角微翘不客气地将之笑纳了。
将轻镂衣宝贝地收好,脸上的表情怎么也止不住露出笑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就转悠到了妖孽般的荣玥身上,问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荣玥。”
眨下眼,再眨下眼睛,安静儿眼中渐渐地渲染起了一层光芒,荣玥?荣玥?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貌似那大名鼎鼎的神医谷谷主,也就是神医好像就叫这个名字,而且先前的时候,司空离忧也说了此乃一庸医。
荣玥始终笑盈盈看着安静儿,见她双眼冒光,不由笑意也越发的灿烂了,而旁边司空离忧却不由轻皱起了眉头,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心中却泛起了一股子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