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嘻嘻,还是爹爹最好了,不像娘,竟然说静儿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云韵走上前来,伸手将安静儿拉扯了下来,神色之中颇有些不耐烦,说道:“吉时快到,你可以开始梳妆打扮了。相公,你先出去。”
安静儿哼哼两声,斜睨着娘亲,神色之中那叫一个鄙夷啊!而安林庭则只是笑笑,然后转身出了门。
爹爹和哥哥亲自送嫁,安静儿坐在大红花轿内,掀开一线帘子看向外面,就看到哥哥骑马行走在旁边,另一边,是爹爹。
轻轻握紧了手心,那里有一枚小巧的玉质印章,这是在临出门前,娘亲悄悄塞进她手里的。
虽然她什么好话都没有说,反倒是让安静儿以后都别回娘家了,可在见到这枚印章的时候,安静儿却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这枚印章,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引起轰动,因为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之一的落云宫宫主信物,掌握了这枚印章就等于掌控了整个落云宫。
这些年来,安静儿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打探着落云宫的消息,却一直都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落云宫的宫主竟然是娘亲。
而现在,娘将这印章当成是嫁妆交到了她的手上,也就等于是将整个落云宫送给了她。
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印章,被珠链遮挡的脸上笑意弥漫,暖暖的一丝丝侵入心底,再从心脏朝着全身四肢百骸弥漫,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几乎连灵魂都要飘荡了起来。
她其实并不在意落云宫是否被她所掌控,只在意那暖暖的心意,虽然娘亲从来就没有作为一个母亲所应该有的慈爱宠溺,甚至还经常的跟她大打出手,但天知道安静儿到底有多么享受这样的母爱。
爹宠娘亲哥哥爱,这些梦寐以求的温暖全部都享受到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小心地收起印章,轻阖上眼,不知怎么竟然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今日起得太早了吧。
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叮叮当当”,愣了半晌才突然想起她今天好像要嫁人了。随手将挡在眼前的珠链掀到旁边,然后从那布帘的缝隙中往外张望,才发现她竟然已经进了宫。
轿门被掀开,然后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摊在安静儿的面前。顺着那手看了过去,司空离忧的脸顿时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此刻的他一身大红喜服,倒是将他身上的淡漠之气冲淡了一点,脸如刀削雕刻般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一对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其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吸引,引人沉醉。
此刻他正站在花轿外,就用那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花轿里面的安静儿,让人忍不住的呼吸一紧,似乎连心跳都因此而漏了一拍。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与其说是睥睨战神倒更像是翩翩佳公子,飘然谪仙。
安静儿呆了半晌,她早就以为司空离忧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过今日这一见依然让她惊艳不已。
将惊艳的视线收敛,然后伸手搭上了他那修长优美的手,指尖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手上因为长年握剑而形成的薄茧,很温暖很安全。
司空离忧拢掌轻易将安静儿的小手完全包裹进了掌心里,感受着手心的柔软,心都似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从她的小手有一丝丝的暖意传出,然后侵入他的心底,让他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用力,将她从花轿内扶了出来,被珠链挡住使得看不真切她的脸,但那朦胧之中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诱惑。
身姿婀娜,仪态曼妙,软弱无骨的小手有点微微的凉意却奇异的让人感觉到那样温暖,一身华美的嫁衣更是竟被穿出了几分飘逸和清新。
而在这个时候,安静儿突然感觉到了两道炽热的视线,不禁转过头去,看到就在距离她不远处,司空离凡一身红色龙袍,身旁站着的是九凤嫁衣的刘念柔,当真是凤仪天下。
然而司空离凡的视线却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分毫,只直直地看着这边站在司空离忧身旁的安静儿,眼中有着太多的失落,如同失落了整颗心,再也找寻不回。
安静儿心神俱震,被司空离忧握在掌心里的手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转移,不再看司空离凡。
她那么聪明,自然早已经感觉到司空离凡对她的感情,可是她真的只将他当哥哥。
这可真是一个残忍的借口,然而却也是事实。
司空离忧看了安静儿一眼,又转头去看向二哥,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也将视线转移,牵着安静儿就朝着司礼殿走去。
与皇上一同举行大婚,这不管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况且司空离凡和司空离忧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更多了一层兄弟和睦的意义。
大婚的礼仪繁复非常,安静儿由司空离忧牵在手中,被折磨得晕头转向,偏偏旁边还总是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在紧紧跟随,更是让安静儿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已经是最后的步骤,安静儿心里已经大大松一口气,被折磨了这么久,总算是快要结束了,只是结个婚而已嘛,咋就折磨麻烦呢?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要嫁人了。”安静儿喃喃自语着。
声音不大,但身旁的司空离忧还是轻易地听见了,不由一愣,低头从那晃动的珠链之间看到正在翻白眼的某位新娘子,不禁莞尔,只觉得在如此严肃认真的场合,恐怕也就只有她会说出这么不合时宜却让人感觉分外可爱的话来了。
“莫非你先前的时候还想着以后要再一次嫁人?”
安静儿翻了翻眼皮,撅着小嘴嘟囔着小声说道:“嫁人那么麻烦的事情,我才懒得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