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那天,宫里突然传来皇上病危的消息,可是将安静儿给吓了一大跳,直觉地认为不可能,明明几天前还看到他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家的,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危了?
呈祥宫内,皇帝陛下躺在龙床之上,入气还没有出气多,双目浑浊,神情呆滞,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被阎王老大召唤的样子。
安静儿跟随娘亲入宫探望皇上,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娘亲身为臣下之妻,为何能够如此毫无顾忌地进入皇帝的寝宫去探视皇上?不过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省得浪费了脑细胞。
“皇儿,朕要去找你们的母妃了。”
这是安静儿刚踏入呈祥宫中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她并没有发觉娘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皇帝大人在跟哪位皇儿说话呢?
“儿臣恭送父皇,祝父皇和母妃能够早日团聚。”
这是安静儿听到的第二句话,听到这句话之后,安静儿瞬间就风中凌乱了,她听出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而太子殿下的母妃乃是已逝的荣贵妃,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正在恭送他的父皇去死。
随即,从寝宫内传出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却是当朝的刘皇后:“太子你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你该当何罪?”
太子司空离凡依然不温不火地说道:“本宫知道这些年来,父皇甚是想念母妃,所以此番话只是顺应父皇的心意而已,何来的大逆不道?”
“你……”
这个时候,云韵和安静儿两人已经进入到了寝宫之中,正巧看到刘皇后神情败坏地指着司空离凡,而司空离凡则只是微笑而对,说好听点是修养好,说难听点就是根本没有将刘皇后放在眼里。
不过当他看到安静儿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那原本根本不达眼底的笑意瞬间弥漫,快步走了过来,说道:“云姨,静儿妹妹,你们来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安静儿暗自咂舌,这位太子殿下当真彪悍,老爹都快要死了,他却竟然还能够笑得这么灿烂,难道是等不及想要当皇帝了?不过,太子哥哥还是这么帅啊,可要比整天喊着要她当儿媳妇的皇帝陛下顺眼多了。
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静儿同时跟着娘亲朝着司空离凡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司空离凡抬手虚扶让二人平身,看着安静儿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黯然,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并将二人引到了皇帝的病榻前,完全将旁边的刘皇后给忽略了,直气得刘皇后浑身颤颤,头顶冒烟。
看着眼前那可以说是突然之间迈入了死亡阴影中的皇帝,安静儿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好像就在几天前,她还跟皇帝陛下斗嘴来着,怎么几天的功夫,他就变成这副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模样了?
皇帝陛下用那浑浊的眼睛看着安静儿,突然如同梦呓般地说道:“好静儿,真想让你当我的儿媳妇。”
站在旁边的太子眼睛猛然一亮,下意识地看向了安静儿,双眼之中,掩饰不住的柔情和爱恋。若非早已经认定了静儿,他又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娶太子妃?甚至连侍妾都没有。
皇帝陛下一直病危,不过都已经过去十天了,还是病危,没有好转也没有真的咽气了,始终吊着这么一口气在,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到十天后,从十岁离京,到现在为止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回到京城的四王爷司空离忧回到了京城,当天晚上,皇宫敲响了丧钟,皇上驾崩。
听着从皇宫的方向传来的钟声,安静儿蹲在椅子上面,吃着零嘴儿,心里没有任何悲伤的感觉,尽管一直以来她都非常的喜欢这个皇帝,如果他不要整天的在她耳边念叨要她当他的儿媳妇的话,她发誓她一定会更加喜欢他的。
可是现在这个皇帝死掉了,她为何没有半点悲伤的感觉?甚至荒唐地觉得他根本就还没有死。
世界变得雪白,所有花花绿绿的东西全部被收了起来,皇帝驾崩那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啊?所有的一切都按足了规矩,一直到皇帝陛下的灵柩被送入帝陵,看着那紧闭的帝陵,安静儿的精神突然有些恍惚,但却依然没有任何悲伤的感觉。
皇帝驾崩的事情好像就这么结束了,只等着先皇百日之后,新皇登基。
安静儿蹲在院子里,用力地挠了挠头,将“先皇还没有死”这个荒唐的想法给甩出了脑外,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先皇驾崩的第二天,天启城的一家茶楼突然关门,所有的伙计连同那位漂亮的老板娘一起消失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位老板娘好像跟娘亲很熟的样子,可是现在人家突然消失了,娘亲怎么竟然都不去关心一下呢?
哎,真是世态炎凉啊!
皇宫内依然一片素白,连御花园内都没有了太多的颜色,不过此刻,即便是满院的繁花似锦,也比不上那坐着谢雨亭内的两道身影来得更加光彩夺目,尽管两人都只是穿着素白衣服。
两人有着七分相似,都是那样的俊美绝伦,气质脱俗,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就能够与日月争光,让天地间的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
此二人正是太子司空离凡和四王爷司空离忧,司空离凡温文尔雅,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王者风范,而司空离忧的神色之中稍显淡漠,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杀伐果决之气,如绝世战神,睥睨天下。
“四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倒是有些意外。”
虽然司空离忧已经十年没有回天启城,但并不表示他们兄弟二人也已经十年没有相见,就在两个月前,司空离凡还前往边关。
司空离忧撇了下嘴角,说道:“这还要多谢父皇的突然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