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儿秀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太子却先一步出声道:“静然也是关心妹妹,对本宫并无任何的不敬。”
司空离忧也在旁边悠悠地开口说道:“早就听闻静安王府小王爷和郡主兄妹感情甚好,今日竟然有人当面说要诛杀郡主,也难怪小王爷会生气,没有将那胆大妄为,竟敢直言要诛杀皇室郡主的狂徒当场诛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翰林院老大人闻言猛然一惊,“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司空离凡的面前,磕头告罪道:“殿下恕罪!”
司空离凡有些无奈地看了四弟一眼,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可真是有些严重了。然而司空离忧只是不在意地微笑了一下,他向来就不喜欢翰林院的这些文人,从来都是自诩清高而实际上最是喜欢用他们的那一张嘴去攻击别人,以为天下间就他们最正派。
安静儿抿了下小嘴,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已经有点严重了,这可不是她原本想要看到的,她只是喜欢胡闹,但不喜欢把自己也牵扯进了麻烦的事情里面。
况且,今天可是踏春节,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怎么能因为她而弄得好像都要流血了?
此刻整片桃林的气氛都非常的压抑,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圆滚滚的儒生在桃林内若隐若现,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听说今天又是踏春节了,老头子我一时兴起也想来凑凑热闹,不知道是否会被赶出去?”
这个老儒生的出现,奇异地将现场压抑的气氛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在见到这个老儒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司空离凡更是朝着他迎了上去,拱手说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其他的人也纷纷朝着他见礼,这位名为池言的老儒生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天启国三代皇帝的帝师,上上代的皇帝,上代皇帝以及现在的太子司空离凡都是他的学生,可以说是天启国内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而这位三代帝师,若没有那一身的儒生打扮,只怕任何人都不会将他跟儒生联系到一起,因为他长得实在是跟大家所认识的儒生都太不相同了。
整个人都圆滚滚的如同一个大肉球,比安静儿一个女孩子还要矮上一点点,不过这样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却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好笑,反而显得很是憨态可掬,和蔼慈祥,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脸上始终带着祥和的笑容,那双被一脸的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非常明亮。满头的白发,依然浓密而有光泽,脸上几乎没有半条皱纹,大概是因为肥肉实在太多了吧?
那满身的肥肉也依然饱满而富有光泽,除了一头白发之外,其他的没有一处能够让人觉得他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
他笑呵呵地接受着大家的见礼,显得自然而不做作,由太子亲自搀扶着在太子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大家才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坐下后,他转动着那肥硕的脑袋,首先看到了司空离忧,笑呵呵地说道:“听说有离忧坐镇,边关安稳,西方小国联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不错。”
“谢老师夸奖。”在十岁前,他和太子两人就一直由老师教导,众兄弟中,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得到老师的亲自教导。
他点着头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安静儿的身上,笑容如春花般灿烂了起来,然后朝着她招了招手,说道:“丫头,过来。”
安静儿笑眯眯地凑了上去,直接无视周围那一个个吃惊的人,问道:“老爷子,您叫我有什么吩咐没?”
“呵呵呵!”池言老人笑着,然后费力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递到安静儿的面前,说道,“这幅画,还给你。”
安静儿随手将那画接过,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问道:“老爷子已经看完了吗?那……”
老人家又费力地从另外一直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递到安静儿的面前,说道:“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值钱的宝贝,这幅字乃是我的老师以前所写,就当作是借了你的画的报酬吧。”
“嘶!”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很多人看向安静儿手中卷轴的眼神都炽热了起来。
安静儿低头盯着那卷轴,然后看向老人家,眨了下眼睛,说道:“老爷子,这个有点太贵重了,我会不好意思将它卖掉的。”
旁边众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就想要大骂,看向安静儿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愤恨来形容了。
老人家依然笑呵呵的样子,说道:“既然不好意思将它卖掉,那就藏着吧。”
安静儿将卷轴在手上转了几个圈,然后将另外一只手上的画递回到了老人家的面前,说道:“这么贵重的报酬,我可不敢收,干脆将这画卖给老爷子吧,这价格嘛,就用这幅字来抵消了。”
老人家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一下,也不推辞,伸手就将那画给接过,说道:“那可是老头子我占了便宜了。”
“老爷子你可以狠狠地骄傲一把了,要知道可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本郡主这里占到过便宜哦,你是第一个。”
“呵呵,那确实是值得骄傲了。”
这两人的对话,谁都不敢打断,当然不是畏惧安静儿,而是因为对老人家的敬重。
一直到两人的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司空离凡才笑着问道:“不知是怎样的画,竟然让老师都如此爱不释手?”
老人家呵呵笑着,然后缓缓地将那画轴打开,并同时说道:“此乃近五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一代画圣傅玉封笔前最后的一幅传世名画,泣血山河。”
此话一出,就连三纨绔都不由动容,皆是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正在打开的画卷,对许多人来说,能够一睹这绝世名画一眼,即便让他们马上就去死,他们也甘愿。
而另外还有一些人却将视线转移到了安静儿的身上,尤其最是了解她的安静然,更是惊疑不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喃喃说道:“没发烧啊,可怎么有点不正常呢?竟然如此大方的将绝世名画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