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凉凉的风拂着她白皙透红的面庞进入血孔,她把箱子放倒,在人潮略多的地方,蹲下身子,你们应该见过的,坐地铁走通道时,前面有人突然蹲下身子,系鞋带儿,后面的队伍就乱了,那人周围一圈的空气都新鲜了。
林秋不一样,她蹲下身子,然后把行李箱推到角落,应该是从小的教育吧。爸爸妈妈总是告知她,在人多的时候,蹲下身子很危险,你要提小裙子啊系鞋带儿往边上靠。以至于,一直到现在,她都是不闯红灯,走路靠右,人挤人靠边,守法遵法好公民。朋友说笑她,她就咧着嘴笑到“这是实诚,不是呆板。”
拉开拉链,取出她很喜欢的也是唯一一件比较贵的粉色针织围巾,米黄色波点长款羽绒服,还有黄色带蕾丝边儿的手套,上面有根绳子,连接俩手套,防丢那种。灰帽子上的绿色小揪揪随着她头一动一动,就像高中时她的长马尾一甩一甩。好像感觉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带来,然后才不会很出丑,才和北京这个名儿搭点。这个自卑的小姑娘啊,你们笑她吗?你们有没有在一件东西,人,城市,国家,面前,自卑过,她就是那种。穿扮结束后,一身的亮色,使她和周围乌黑黑的大褂羽绒服风衣迥然不同。就像泼墨黑白山水画上面的那个彩衣仕女,不一定是最美,但是最亮眼的。路过的边边上接机的,都会看看这个一身鲜艳的小个子女生,她从下机就没合拢过嘴儿,毕竟,一个人第一次去旅行,那种兴奋劲儿就跟偷了一块糖吃,结果发现奶奶唠叨的是她一直讨厌的淘气包堂弟那样。随着人流走,周围是许多一米八几九几的大汉,这个不足一米六的南方姑娘,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一个问题,“假如让你在你的身上多加十公分,你会加在哪?”,她不会再跟先前那样拍着胸脯说,“这儿。”一定是踮着脚,伸着脖子理直气壮说,“这里!”在南方接近一米六也就不会在人群中很扎眼,现在,放眼望去,就她最矮。跟个孩子似的,放进孩子堆里也不是王啊。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
出机场几分钟就到外面的出租车聚集地,不像有的机场走了半个多钟还在里面绕来绕去的。很多旅客在规定的地点儿静静地候车,穿警服的大叔在有序地安排,出租车司机主动下车为你提行李放置好,一切是那么的和谐,有微风徐徐地吹来,额前的小发丝儿调皮的在睫毛边上,抚来抚去,痒痒的。不是每一座城市的出租司机都是这样体贴的,很多旅游完的朋友经常吐槽说,“xxxx城市啊,玩的挺好的,吃的也不错,就是那里的出租车司机啊,脾气冲的很,还骂脏话,车里面也是脏的要死,哎,这种城市建设就差劲了啊。”是的,很多去旅游的朋友,尤其是赶时间的,选择出租车,遇见的就是出租车司机,他们是一座城市的第一映像风向标啊。
轮到林秋,刚好是离她最远的c道,这里有三个出租车停靠道,她给它们,按abc由近及远的分。她只一只行李箱,一只背包和小包,东西不多。哪成想,等她走到b道上,司机大叔一脸严肃的下车为她提行李箱,为她打开车门,那一刻,她的心里想的是“大叔,你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我一定给你大大的拥抱的,太帅了。”那种很绅士的动作,使她忘记她固有的一个习惯。每逢坐车,尤其是陌生人的,后排靠右,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