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我回去翻翻那些医书,看看有没有办法。”陆压见苍洵的脸色瞬间灰暗了下去,虽然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出口安慰道。
苍洵低头,看着夏辛再左手手背上的烧伤,心中百味杂陈。
“仙……尊……”此时,夏辛虚弱的声音悠悠响起。
听到夏辛的声音,苍洵藏在袖中的双手骤然握紧,手腕上青筋毕露,不过还好,这些都隐藏地很好。他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连目光都未曾闪烁,他抬起头,看向夏辛,开口道:“你醒了。”
“嗯。”夏辛的声音有些沙哑,仅说这一个字,她都觉得喉咙很痛。
见夏辛皱眉,陆压在一旁被便开口提醒:“好了,先别说话了,你现在要好好修养。”
“仙君……”要不是陆压开口,夏辛甚至还注意不到陆压的存在。她微微颔首,当做行礼。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讲究,我给你拿点水喝。”陆压说完,便去玉桌那里为她倒了一杯水。
陆压使杯子浮在半空中,弯腰便要去扶夏辛起来。
“我来。”苍洵抬手止住陆压的动作,说道。
“你来?”陆压奇怪地看了一眼苍洵,突然间明白了苍洵为何要说这句话,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苍洵的小心眼儿,表面上却和气地说道:“你来喂,我扶着她。”
苍洵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接过飘来的杯子。
陆压让夏辛倚在自己手臂上,勉强坐了起来。苍洵的轮椅也朝前动了一下,他抬手,把水杯举到夏辛的嘴边。
夏辛虽然醒来不久,但她对苍洵的移动方式还是有些怀疑的。她直觉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发现他正坐在轮椅上。
苍洵察觉到夏辛的目光,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于是开口道:“先把水喝了,这件事慢慢说。”
夏辛点头,将水喝下。
喝了水后,她果然感觉好了不少,喉咙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喝完水,夏辛朝陆压颔首道谢,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离开陆压的手臂,靠在苍洵用法术变幻出的柔软云朵上。
“轮椅……”夏辛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很着急的。
“我的腿在万方通界通界受了伤,你也看到了,还没有好全,所以先坐在轮椅上。”苍洵云淡风轻地把自己的伤势轻描淡写了许多。
夏辛听了苍洵的话,心中自然是愧疚心疼得很,她眼神微动,开口便要说恕罪。
“你不用愧疚,是我修为不够。”苍洵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将夏辛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夏辛欲言又止,但也只能点点头,不再说话。
于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陆压夹在两人中间,心中一阵无语。这二人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可这两个人偏偏能把天聊死,聊得尴尬无比。
陆压拿起夏辛的右手,将手搭在脉上,说道:“诶呀,你家仙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你不用太担心。现在你的伤是最重的,你们家仙尊都快担心死了。”
“陆压。”苍洵脸色苍白,此刻才算是有些红晕,他的声音有些局促,但语气却有浓浓的警号意味。
陆压用一幅“你别嘴硬”的神情瞥了苍洵一下,然后便闭眼仔细检查起夏辛的身体来,也不管这屋里的一男一女是何神情。
夏辛知道陆压是不会骗她的,所以听到仙尊担心自己的时候,心中自然是一片欢喜感激。
笑容不自觉地爬上她的脸颊,夏辛看向苍洵,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仙尊。”
苍洵看到了夏辛的笑,脸色更红润了一些。
夏辛见到苍洵如此状态,心中当真认为他的伤势好转了很多,于是笑得便更开心了些。
“咳。”苍洵轻咳一声,顺便躲开了夏辛的目光。
“噗……”一旁,陆压却忽然笑了出声。苍洵和夏辛看向他时,他徘徊于二人之间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
“笑什么。”苍洵这句话的语气又冷了下来,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明显的警告意味。
“没什么,不笑了不笑了。”陆压又肆意地笑了几声,然后便收回笑容,神色又严肃了起来。
他一直以来都把苍洵想得太过成熟,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七万岁的孩子,感情上的事还是幼稚得很。
“伤如何?”苍洵又问道。
“手背上有烧伤,伤及魂魄,体内仙脉尽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也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呢,先把你的仙脉给修复了,其余的我再想想办法。”陆压双手捏诀,嘴中默念几句咒语,然后双手成掌,拍上她的肩头。
陆压的仙气缓缓流入夏辛体内,在额头,胸口,丹田三处盘旋生根,接着三处共同发力,快速描绘出了她全身的仙脉。
大概一盏茶地时间,夏辛体内的仙脉便已修好,之前碎成残渣的仙脉也化作新生仙脉的保护层,相比之前坚韧了许多。
仙脉修复好了之后,夏辛浑身的力气都恢复了不少,仙气又开始缓缓运行,所以脸色也红润了些。
“好啦,仙脉修复好了,就差你手上的烧伤了。说说吧,怎么回事。”陆压变出个凳子来,坐在冰榻边。
夏辛便将自己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却见陆压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我现在没有法子治你的伤,医魂之术三界还未曾有过,希望是我孤陋寡闻。你魂魄是被火所伤,我也是用火之人,最了解的就是火了,是火三分毒,更何况是穷奇的的火。火毒恐怕已经渗透进你的魂魄中去,不知何时会发作。我这里有一瓶冰元丹,火毒发作时暂且用它来缓解些许疼痛。”
冰元丹就是陆压刚刚喂给夏辛的蓝色药丸,这是他手里治火毒最好的药了。
夏辛接过冰元丹,点头道谢。
“不必谢我,我也只能做到此了,身为医者,实在是惭愧。”陆压摇摇头,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