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不是神探,但总能碰见这种破案的事儿也是醉了,上辈子的事儿谁能记得那么清,更别说和自己没啥关系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唐谣的,人一辈子能找到一个惦记的人都不容易,指望着当救世主不现实。
于是李游就把他的推测说了出来,佟惠文惊疑不定,“你是说他们故意的,为什么啊?”
李游道:“至于为什么就得问小斌了,我想他应该最清楚,为什么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小斌只说不是他,别的什么都不说,我问他也不说。”佟惠文也很无奈,不管咋问就一句话,跟我没关系,你说难受不。
“你把他叫出来吧,这件事不是小事儿,如果不说清楚了,他很可能会坐牢,这不是说笑。”
“他根本就不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了,就连吃饭都是我放在他门口。”
李游一听就怒了,没担当的臭小子,惹了事儿就扔给他妈,自己躲在一旁,没出息!
李游走到房间门口,咣咣咣的也开始敲,不是,是砸门,“小斌,你出来,把这件事说清楚,总躲着算什么男子汉,你把门开开。”
屋里一点儿声响没有,咦?场面是不是似曾相识,李游忽然理解了为啥五大三粗要砸门了,除去手疼之外,砸门真的很爽啊,显得自己特牛掰。
李游也遭遇了一次冷遇,只不过双方换了个位,既然不开就继续敲。
“你知不知道你那几个同学把责任都推给你了,你要是不出来说清楚,你的人生就毁了。
还有你妈妈,你姥姥,你要是出事了,她们还怎么在这生活,你考虑过她们吗?”
还是不出声,李游也不敲了,隔着门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们谁也帮不了这个孩子,人还是要靠自己,自己都放弃了,没道理别人还要坚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们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却是真的,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
整天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事情丢给你妈,你也好意思,我要是你,早都没脸见人了!
你妈是个多骄傲的人啊!一辈子没求过人,为了你,她弯下了她挺直了一辈子的脊梁,她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你作为她的儿子,心里就一点儿也不愧疚吗?”
......
“擦擦擦!”
屋里有了响动,佟惠文眼眶通红,被李游说中了心事,就连同时面对父亲去世和丈夫出轨她都没有低过头。
这次却因为她的儿子去挨家挨户上门借钱,她骄傲了一辈子,不管面对什么事儿都是高昂着头,这次却弯下了腰,其中的滋味又有谁能知道呢!
伸出手想拉着李游,但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去,李游眉目不动,继续开口说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个胆小鬼,是懦夫,不知道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我看不起你,真的,打心底里看不起你,人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事却不敢承认,不敢承担,只知道躲在女人后面,你是还没断奶吗?”
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话里的鄙夷不加掩饰,李游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受不得激,怎么难听怎么说。
十五六的孩子盼着长大,不希望别人把他们当孩子看,但却没有成为大人该有的责任感。
想法幼稚,做法更幼稚,李游说完之后后退了两步,往旁边一侧,屋里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急切又愤怒,刷的一下,门从里面被打开。
“我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我没有逃避,我没有!”
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嘶哑而尖锐,配合着高八个度的声调,显示出本人的态度。
“哦?你说你没有?”只要出来了就好,李游不容他反抗,一把拉住他,把人带到...拖到客厅,摔在沙发上。
比打架的经验,不是吹,两个摞一起都不是个,李游还可以让他一只手。
“既然没有,你就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摔疼了,也可能是知道李游不是他妈,不可能惯着他,小斌倒是老实了不少。
坐在沙发上,委屈的揉着手腕,都攥红了!搭配着凌乱的几天都没洗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萎靡的神色,活脱脱一个犀利哥,都不用化妆那种。
李游砸了一下嘴,离他远了几步,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子味儿。
“我说,用不用我给你个碗呢?”李游开口问道。
“给我碗干啥?”小斌不解的抬头问道。
“给你个碗,你去把晚饭要回来,这造型,都不用化妆了,整个一流浪少要饭记,还是能拍续集那种。”
小斌:“......”
你嘴这么毒,你妈造吗!
......
小斌想说点什么,这话太埋汰人了,张了张嘴,看着李游似笑非笑的脸,怂了!
“说吧,还想让我问第三遍是吗?”李游坐在他斜前方,正好是过堂风的中间位置,空气还清新些。
小斌看了眼他妈,惭愧的低下头,低声说道:“我没有对肖屏做什么,都是他们三个的主意,我是冤枉的。”
“那他们三个为什么都说是你提议的,还说你是主谋!”李游追问道。
“因为,因为我说我要去告诉老师,我那天,那天情绪很激烈,他们骗了我,骗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不是啜泣是痛哭,也不知道这孩子憋多久了,这一下子还有点儿控制不住。
佟惠文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温柔的搂着他,小斌趴在妈妈肩头,哭的一抽一抽的。
李游递了张面巾纸给他擦眼泪,放缓了声音问道:“你先别哭,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佟惠文一下一下的拍着他,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斌在妈妈的安慰下渐渐平静。
“那天晚上放学,本来是我值日,但王博说要去网吧打游戏,我说我要值日去不了。
他们说今天是和别的队比赛,我要是不去以后就不带我玩儿了,我很着急,整个班里只有他们几个才跟我玩儿,我不想失去他们。
我急的不行,侯宇就说让我找同桌肖屏帮我值日,我去跟他们组局,我去跟肖屏说,她很热心,就同意了。
他们几个说要去小卖部买水,让我先去把机器开了,省时间,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们。
我就回学校找他们,正好看到他们三个把肖屏,把肖屏......”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痛苦,双手捂着脑袋,很不想回忆当时看到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