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只大钱娘这样认为,村里人大多数都是一样的想法。
大众也不是什么事都往灵异事件上扯,都是先找原因,实在解释不了的事情才有鬼神之说。
袁大牛一家只知道村里人在疏远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背上已经被人贴上了窃贼的隐形标签。
每每他们所到之处,大家都拿盯贼的眼神防着他们。
袁家人吃了午饭,由袁树赶着牛车把杜老娘和陈袁氏夫妇送走。
晚上睡觉之前,袁弘德跟陶氏例行说起家里的琐事。
陶氏问:“麦子出的怎么样?”
“出的还行,挺匀的。”
麦苗跟其它作物不同,它属于禾本科单子叶植物,本身植株小叶子也尖,自身的一些特性使得它的出芽率高,比豆子等其它作物更容易发芽。
说了麦子的情况,陶氏又把白日冯氏她们过来的事说与袁弘德听。
听了以后,袁弘德沉思片刻,说:“既然决定了跟他们家断绝来往,以后就不要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不清,这家人人品太差了,得防着点。”
以往袁弘德就对袁大牛家不太满意,但是他们家的那些小毛病还都在眼界太窄上,上升不到人品的高度。
这阵子因为他们跟袁务川家在关系上出现点变化,意外连带着袁大牛家暴露出品行不端。
怕陶氏心软,着重交代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要带着务川出门几天,你在家里一棵草也不要接受他们家的。”
陶氏一贯以夫为天,袁弘德说什么没有不应的。
因提起出门的事,问道:“辰哥,你这次去潜下镇准备带着谁?”
“我跟务川,再带着伯驹和仲驹,让他们学学人情往来。”
袁弘德自知时日无多,做什么事都谋划好他身后家里的后继问题。
袁务川父子忠厚有余能力不行,只能越过他们培养伯驹兄弟几个。
目前来看成果还不错,伯驹稳重有担当,仲驹才思敏捷。
看到陶氏似乎有话要说,问道:“你有什么人选吗?”
“今日玉贵跟我提了一句他也想跟着。”
袁弘德:“行,回头给他捎个信。”
他们家伯驹这一辈人丁就能兴旺起来了,但是目前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
跟袁大牛家的人相比,袁弘德还是对陈玉贵更为信任。
等几块地的麦子都出齐了苗,粮食也晾晒好收进仓房,就到了预定出行的日子。
袁弘德对袁伯驹二人说:“今日去学里,跟先生说一声,请一些日子的假。”
兄弟二人齐声应是。
袁叔驹更小一些,吃酒席还能带着去蹭吃喝的年龄,只能羡慕的看着。
杜氏看出三儿子的羡慕,把他的书箧递给他,安慰道:“等你也像二哥这样大了,曾叔祖出门也会带着你。”
小少年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背上书箧领着弟弟跑开了。
袁弘德在家把前院枣树上的枣子全部打了下来,一部分没有伤痕卖相好的带去做礼物,剩下的留着晒干枣。
晒好的干枣会有人上门收购。
除了卖掉一部分,还要留下些备着家里来客人当茶点拿出来待客。
袁弘德带着人出发,交代袁树照顾好家里。
按照宋宏盛交代的,他们一行先去了宋家。
看到他们到来,宋宏盛说:“俺正说着呢,你们要是再不来俺就去你们家看看去了,是不是家里又出了啥事了?”
喊他儿子:“小七,套我们家牛车。”
对袁弘德说:“坐我们家牛车去,把你们的牛车牵进去卸下来,让牛歇歇,咱们得赶紧去,那边传信过来了,有一家客栈正要转手,别去晚了让人顶了。”
埋怨袁弘德:“你这磨磨唧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早跟你说收拾完家里赶紧来,你看看你耽搁了几天你才来?”
“五天,”袁弘德回答。
“才五天啊?我还以为好几天了。”
袁弘德知道他就是毛毛躁躁的性子,看谁都磨磨唧唧,也不跟他计较。
宋宏盛拎着个布包坐到牛车上,把布包里的锅盔拿了给众人分了,“大家先垫巴垫巴,到了地方咱们吃酒席。”
跟着他风风火火到了潜下镇上,牛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到了。”
看门的老仆听到动静探头查看,看到是宋宏盛,忙把大门打开,“大爷你可来了,俺们二爷早上还念叨您呢!”
看到袁弘德,目带询问。
宋宏盛介绍:“这位是三爷。”
老仆口称着三爷给袁弘德问好。
袁弘德在山上待过,知道他们的称呼还是延续着山上异性兄弟的叫法。
里头接到禀报的梁博山忙换了衣衫出来迎接。
人未至声先至:“大哥你怎么才来?再不来我就得让人到你们家看看去了。”
说话都跟宋宏盛一个调调。
一个大胡子魁梧汉子从影壁墙后头拐出来,打量了袁弘德一番,问宋宏盛:“大哥,这位就是咱们妹夫吧?”
宋宏盛这个大舅哥是自封的,认妹妹妹夫都没经过当事人同意。
只能打着哈哈道:“啊!”
转移话题:“到家里说话去,别堵着门前挡别人路。”
袁弘德只能在心里苦笑,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驳他的面子吧。
宋宏盛看他没有反驳,心里美不滋的,没有反驳就相当于承认了。
他就是在梁博山面前吹了一个小牛,说失散多年的妹妹找着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有这样的效果。
酒菜上桌,宋宏盛抱着酒坛子:“俺妹夫前些年中了毒,余毒一直没清完,不能喝酒,咱们弟俩喝点,他就别喝了。”
袁弘德默默地把想伸出去接酒坛子的手缩了回来。
心说:认了妹妹就是不一样,之前还向着他,说不能全听女人的,这会变成全都得听他妹妹的。
对袁伯驹说:“给你两个曾舅爷斟酒。”
既然要认亲,就主动一些。
两家地位悬殊,扭扭捏捏的反而显得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宏盛二人乐呵呵的等着袁伯驹给斟了酒。
梁博山吩咐底下:“把前个新得的稠酒拿一坛来。”
对众人说:“这稠酒是前儿个长安的一位故人给我捎来的,说是叫酒,其实没有酒味,甜丝丝的跟糖水似的,
我是喝不惯,不过正适合妹夫和孩子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