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珠:小样,姑姑我专门收拾不靠谱的二货,还收拾不了你?
宋修信看她准备哭,赶紧收回手作投降状,表示自己没有抢她东西的企图,“别哭,我不拿,我跟你玩呢。”
如是几回,宋修信才彻底承认自己没辙了,“这小妮儿太难对付了。”
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堂弟,让宋修贤帮他。
宋修贤为人稳重,跟他商量道:“要不别要了吧?回去让蕙兰跟七嫂解释一下。”
宋修信在堂兄弟里行七。
蕙兰是宋修贤的妹妹,跟宋修信未过门的媳妇是闺蜜。
宋修信能怎么办?
只能采用这个折中的法子。
“好吧!”
两个人都准备放弃了,陶氏端着羊奶进来。
看到两个人在这里有些意外,问:“你们俩在这儿啊?”
看到宋修信看着袁明珠手里攥着的络子不好意思说,陶氏笑笑道:“吃完羊奶过一会就该睡了,等她睡着了我给你拿下来。”
袁珍珠:“每次要往外拿妹妹就要哭。”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她伸手去拽了一下妹妹手里的络子。
这次袁明珠十分大方,她拽了一下就拽过去了。
袁珍珠拿着络子有些呆,不知道怎么妹妹突然这么好商量了。
不过既然东西从妹妹手里哄下来了,当然就该物归原主,袁珍珠就把络子递给宋修信。
袁明珠变得好商量是因为门外传来宋宏盛跟袁弘德说话的声音。
宋修信刚一接过去,耳畔就传来一阵哭声,哭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还有一个训斥他的声音随后就传来:“你个孽子,居然抢小娃娃的东西,没出息的东西,看我不打你。”
宋宏盛拿了炕上的扫炕的小笤帚,追着小儿子打,任他怎么解释都不行。
不是袁弘德夫妇拦着,今日宋修信会挨一顿结实的。
陷害了人的袁明珠腆着小肚子躺炕上呼呼大睡。
挨了打的宋修信还不知道自己“因言获罪”,得罪了袁明珠才被陷害挨了一顿打,龇牙咧嘴的揉着上臂,跟他大哥装可怜。
“真的是那小妮儿不愿意要了给我的,我这么大人能去跟个小娃娃抢东西吗?爹就会不分青红皂白打入。”
“你肯定去要了,不要你去那边窑洞干啥?”
宋修仁的意思就是说他挨打也不亏。
宋修信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辩白。
还是宋修贤给他说了句公道话:“那个络子是七嫂给的,七哥跟我借了我那把匕首上的穗子,想拿那个穗子把络子换回来,
不是直接去要的,袁家婶子不会多想的。”
宋修仁叹气,他这个七弟,总是这样抓不住重点。
他挨打不是因为去要扇坠了,而是爹怕袁家人想多了。
要是因为他去要扇坠,也不会袁家大叔大婶一拦就拦下了。
还好堂弟是个聪明的。
还好他们家就只七弟傻乎乎的。
知道袁弘德要在收割完庄稼以后带着袁务川和袁树去潜下镇找找机会,宋宏盛就说要给他引荐潜下镇巡检司巡检。
昭朝二年始,朝廷下令在关隘、码头等要害地点陆续设立了一些巡检司。
潜下镇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也设置了一处巡检司。
临走前,宋宏盛再三嘱咐袁弘德:“潜下镇的梁巡检跟俺是过命的交情,你去他那之前先去我们家一趟,我带你们去找他。”
宋宏盛虽然官职不高,还没有他大儿子宋修仁的官职高,但他为人义气,结交的朋友多。
潜下镇巡检司的巡检使梁博山当初跟他是同袍,肥东一战,他自己肩甲处中了一箭的情况下还坚持着把腿部受伤的梁博山背到安全处。
两人自那时候起生死莫逆。
因为移情作用,宋宏盛把陶氏夫妇当成妹妹、妹夫看待,妹夫去了自己兄弟地盘上焉有不介绍他们认识的道理?
袁弘德听他说了一次,本来不打算去麻烦他,现在他一再叮嘱,不去反而显得外道了,答应道:“等我把家里的活收好尾就去。”
宋宏盛:“抓紧啊,口外的客商正是回程的时候,现在过去机会多。”
这个季节,北边有些地方马上就开始落雪了,商队陆续返程,这个时节正是潜下镇最热闹的时候。
袁弘德原本就是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去找找机会。
宋宏盛跟潜下镇的巡检关系铁,本身就在潜下镇插一脚生意,比他更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怕他错过机会,才特特不住叮嘱他,打的就是带着他一起发财的主意。
虽然最挣钱的盐、铁、马匹的走私被那些京城来的达官显贵、皇亲贵胄们把持着,他们这些小人物惦记不着,但剩下的那些茶、布匹、皮货生意,也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了。
陈玉贵站在车旁边跟着叔祖送客,听到宋家爷爷这样殷切邀请叔祖十分艳羡。
他们家地少,比袁家的人更多去各处揽活讨生活,听到的关于潜下镇发财的小道消息更多。
那些小道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哪里人攀上谁的关系发财的。
本来以为这种消息距离他们这样的布衣平民挺远的,没想到今天就亲眼目睹一例。
宋爷爷的邀请对于岳家意味着什么,他比袁家所有人都更清楚。
等宋家的人都走了,陈玉贵悄悄问陈袁氏:“你带来的衣裳鞋袜给过叔祖母了吗?”
陈袁氏摇摇头:“没呢,那天刚来一会宋爷爷他们就来了,俺还没得空往外拿呢,一会就拿给叔祖母,怎么了?”
看到丈夫面色凝重,陈袁氏问他。
陈玉贵有心想不让她往外拿,但是想到来之前他娘交代的那些话,这种关于风俗的事都随着大众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花点钱买个平安,买个心安。
跟发财比,孩子大人都平安才更重要,有人才能有钱。
阻止孩子娘往外拿东西的话就咽了回去,只嘱咐她:“说话的时候委婉点,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咱们本地没有这样的风俗。”
陈袁氏嗔道:“还要你嘱咐俺,俺知道怎么说,家里就明珠最小了,给她做的衣裳鞋子别人也穿不了,啥也不说鞋子也只能她穿,放心吧!”
陈玉贵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自己确实关心则乱了,遂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