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轲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只要修罗死了,他的一切耻辱都会消烟云散。而且他还可以把罪过推到刘琳珉身上,说修罗是刘琳珉杀的。
修罗在水里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个汪轲会来救她?汪轲可是骑都尉府的都尉,官职尚在魏东彬之上。
而且按理来讲,她是太子妃,能下水救她的,必须是太监。
而后,她听到汪轲的那句话。
这人,竟然想杀她?
修罗来不及思考,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身一扭,身子如同游鱼一般躲到了刘琳珉身后。
这时,汪轲的匕首还在朝前递,口里阴测测地笑:“太子妃,你若走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刘世子。谁让刘世子劫持你了呢?”
修罗听到这话,在水里握掌成拳,朝着刘琳珉的后胸击了一掌。
刘琳珉的身子在水里晃了几晃,就迎面朝着汪轲而去。刘琳珉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汪轲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身体内。
而后,刘琳珉暴发出一声剧烈的吼叫声。
“啊……”
他这一喊,汪轲也呆惊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刺修罗,刺中的反而是刘琳珉。
就在汪轲一呆之际,修罗手起匕首落,一匕首刺中了汪轲的肩头。
汪轲惨叫一声,抱着肩膀就往岸边游去。
眼见河水里惊变突起,不管是岸上还是船上的人都惊呆了。
禄钊不管不顾地纵身跳下身,朝着刘琳珉游走:“世子,世子?”
扑通一声,一个身影跳了下河,朝着修罗快速的游来。一把抓住了修罗的肩膀:“五妹?”
刘重照?
听到这声音,修罗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依偎在刘重照的怀里,身子轻轻颤抖。冬末春初的河水冷得像冰,她在这里呆得久了,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
如今感觉到了刘重照,就像是感觉到冬日里一抹温暖。
她抱着刘重照,久久不愿松开。
身边,传来禄钊的大叫声,以及魏东彬命人追击汪轲的声音。
“世子……”禄钊抱着刘琳珉,看着刘琳珉身上扎着的匕首,目眦欲裂。
他们计划了整整半年,寻找了数个退路。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刘琳珉执意孤行的非得带上修罗不可。
刘重照那么在乎修罗,根本就不会让修罗离开他的眼睛的。
只不过半天的工夫,刘重照就追来了。
他们半年的谋划啊!毁于一旦。
禄钊抱着刘琳珉,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他慢慢朝着岸边游走,很小心地不碰到刘琳珉的伤口。
刘琳珉的牙齿咯咯作响,只觉得身上快僵硬了。
“禄钊,老项……”对不起,没有听你们的话,如果我不带上修罗,也不会被刘重照这么快追上来。
“世子,不要说话。”禄钊拖举着刘琳珉,很快地就游到岸边。
他看了一眼被刘重照紧紧揽在怀中取暖的修罗,将目光又落回到刘琳珉身上。
匕首就扎在刘琳珉的左腰,却没多少鲜血流出。
禄钊缓缓闭了眼,有血流出倒是好事。可现在没血流出,证明是内脏破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琳珉只能等死。
看着有人自船上拿来一床干净的被子,禄钊小心地将刘琳珉用被子裹好。
被搬动时,刘琳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禄钊站起身,朝着刘重照走去。
魏东彬急忙上前,将他拦住:“做什么?”
禄钊苦笑一声,直接跪倒在魏东彬面前:“太子,小臣知错了。”
刘重照此时已脱了一身的湿衣,将修罗揽入怀中,坐在火堆旁烤火。看到禄钊跪他,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禄钊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是小臣蛊惑世子跟随小臣回河南郡的,世子也只是因为忧心王爷的身体,这才偷偷出行。如今世子这样,还求太子派太医相救啊。”他说着,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赵王病了?赵王真的病了吗?”刘重新冷笑一声,将怀里因为寒冷而发抖的修罗揽得更紧了。
“成王败寇,小臣什么都不说了。小臣只希望……”禄钊说到这里抬起头,“让小臣亲手结果了汪轲的性命。世子毕竟是太子的从弟,如今他这样,太子何忍心?”
“我的从弟?他敢劫持我的妻子?这是有拿我当从兄?”刘重照冷然一笑。
禄钊见到自己说不动刘重照,遂也不再说,径自站起身回到了刘琳珉那里:“要杀要剐,全凭太子。”而后,他一言不语地看着刘琳珉。
对刘琳珉,他是有忠有义。只可惜,襄王遇到他,那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禄钊在襄王身边十几年,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是赵王的人。直到去年寿安候生辰那一日,襄王的行径败露之后,才知道禄钊竟然是赵王的人。
刘重照低头看着修罗,轻声道:“好点了吗?”
修罗的牙齿依旧打颤:“冷……好……冷。”
刘重照吸了口气,将她揽得更紧了。这个时候,修罗不能去太温暖的地方,否则身上被冻到的地方就会坏死。现在只能是慢慢的烤火,然后等待体温慢慢升上去一点,再回马车里。
刘重照恨死刘琳珉了。
眼见刘琳珉躺在被子里,出气多进气少,他的心中满是快感。
不一会,魏东彬将汪轲抓了过来。
“说,你为什么要行刺太子妃?”魏东彬一脚踹到汪轲身上,令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汪轲手脚都被绑着,此时冻得浑身打颤:“太子……小臣是……是想刺刘世子的……”
刘重照冷冷地笑了:“你刺刘世子?当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傻子吗?如果不是我五妹躲得快,你这匕首就要刺到她的身上了?现在还狡辩?我看你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来人,将其交由大理寺审理。”
魏东彬走了上前,轻声道:“此事不可声张,依臣之见。不如……”他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太子妃被刘琳珉劫持,汪轲想趁乱杀太子妃,这都是丑事。
不可声张的。
禄钊一见到这边有动静,立时走了过来:“太子,就让我杀了汪轲这狗贼。我们世子这样了,您还不放心吗?杀了这狗贼,让他为我世子偿命!”
一听到禄钊这么说,汪轲吓得魂飞天外:“太子,求太子救命啊!不要让他杀我。求求你……”
他这一求饶,刘重照脸色更沉了。
“带下去!”他一摆手,示意魏东彬将人交给禄钊处置。
禄钊见之大喜,抓着汪轲就往河边走去。
汪轲不停地大叫:“救命!救命啊!”禄钊直接一拳击中了汪轲的喉咙,令得汪轲的大叫变成了咯咯之声。
“为我的世子偿命吧!”禄钊拿出匕首直接划开了汪轲的喉咙。
汪轲的叫声在一瞬间消失,双手无意识的抓挠着。
禄钊抬起脚,朝着汪轲身后一踹。
汪轲扑通一声倒入河水中。
江水滔滔,他的身子在江水中起伏了几下,很快就不见。
这时,刘琳珉吟呻了几声:“修罗……”
老项急忙俯耳:“世子,您要什么?”
“我要和修罗说话……”刘琳珉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伤口处渐渐没了知觉,声音也渐渐低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见什么修罗?
太子怎么可能让修罗到你身边?老项看着刘琳珉,眼中露出悲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