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一路上都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见了东方慕以后会是什么情景,心中又希望他认出自己,又不愿意他认出自己。楚非离自然瞧出了她的不定心,只在她的身旁握了她的小手。
七七一看哥哥的笑容,顿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深吸了两口气,再次抬步,这下沉稳多了。
抱着这种揣揣的心理穿过了几条石子铺就的大道,内里和门口差不多,房屋的色调都较浓厚。
到了一处黑色为主色调,红色为副色的屋前,东方晴的脚步越加的急,众人都知道这房子就是大厅了。
东方晴跨过高高的门槛,其他人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苏兰妩到了今日脸上的红肿淤青也褪得差不多了,便将面纱除下,她进屋后,不像七七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屋内主人,倒是留意到主人左边坐着的两位男子。
靠近主位的是男子,他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凤眼若星河灿烂的璀璨。衣服是冰紫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流云花纹的深紫色滚边和他头上的紫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持一柄象牙的折扇,在手心轻轻拍打着。
在他身边的男子一身雪白,半点多余的图纹也没有,纤洁无暇的白,配上他那孤寒清冷的表情,如冰似电的眼神,整个人如同一柄千年寒冰剑,让人认为他手中的茶冒出来的蒸汽,不是热气,是冷霜。
这两人正是朝廷派来的江水月,以及万炎宫宫主言繁川。
江水月从几人进门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有见过东方晴,只听闻过她是三大美人之一。
进门的一共是四男两女,他对男人没兴趣,只往两个女的身上扫去。
不错,两个都是美人!
两位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一人水红,一人大红,走在前面的眉宇间带着些英气,说话的时候嘴角有着两个若言若现的梨涡,如同一株向日的花儿一般。
后面的着水红色衣裳,系着白裘,脸上没什么表情,进屋后就只往着主人家所在的位置瞧去,不用看容貌,单那一双水润清透的桃花眼就能列入美人的行列,更不用说还有着标准的美人小脸。
似乎看着有几分眼熟,他潇洒的甩开扇子,若不是走在前面的红衣女子熟门熟路的样子,他可是认为后面的这位,才是江湖的三大美人呢。
有趣,有趣,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美人!
七七进了屋子,只见屋中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相貌堂堂,气质温雅,只那一双眼光射寒星,给人生出一种凌厉的感觉,看他所坐的位置应该就是东方慕了。
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爹吗?不知怎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对他有种十分渴望亲近的感觉。
大概是记忆中从未有过他的存在。
又或许,她是穿越过来的吧。
他身旁坐着位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容貌甚美,想必就是东方慕的夫人秦烟罗了。
东方晴对着两人点了点头,才拉着其他人介绍,“爹,这位是晨旭山庄的楚庄主!”
东方慕见身前那青竹般伫立的男子就是楚非离,连忙起身拱手道:“楚庄主,久闻大名,今日光临蔽府,有失远迎!”
楚非离也回礼道:“父亲一直说东方世家百年盛名,要我多来学习,今日来到府上,叨扰了!”
“哪里!哪里!”
两人正客气着,东方晴拉着柳云舒和柳轻羽又介绍给了东方慕,由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并没有马上就将婚约的事情说出来。
随后,东方晴又笑嘻嘻的将七七从御夜身边拉了过来,对着东方慕和秦烟罗介绍道:“爹,娘,这位就是在劫镖和残月教时救了女儿两次的七七!”
路上七七嘱咐了她,要她不要将自己是楼忆云的女儿说出来,以免影响她爹娘的感情。
东方慕看着七七,慈爱的笑道:“想不到两次出手救下晴儿的竟然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真是出乎老夫的意外啊!”
他笑起来声音爽朗,想来东方晴的性子就是跟了他一部分。
秦烟罗看了七七一眼,眼中一瞬即闪的惊诧,也站了起来,说道:“是啊,没想到如此年轻,不知道姑娘师出何处啊?”
慕容圣卓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七七顺口道:“我是自学成才,哈哈。”
秦烟罗见她如此回答,知她不想说出师门,也不再问,东方晴又拉了御夜介绍,这次秦烟罗的脸色明显的一变,“你父母是谁?”
御夜不明白她为什么见了自己就问出这样的问题,也还是回答了,“我没有父母。”
他只有两个父亲。
秦烟罗又看了看他,也不再说什么。
江水月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斜睨了一眼言繁川,却发现他的手一直端着茶没有动过,目光紧紧的盯住那个叫做七七的女子,那目光中燃烧的火焰代表着什么,休想骗过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人。
嘿,冰山难道也开窍了!
半年前听说为了个女子和风月堡闹了一仗,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是这半年来,这人越发的冷,已经到达非人的状态了,对着他这个好友都基本不说话。
不过,这个叫七七的女子生的倒也值得冰山一见钟情啊——
他伸出扇子敲了敲桌面,这是他们好友间的暗号,可言繁川没有反应。
他再敲——
言繁川的眼里只有那个女子,她大半年前不声不响地离开,他只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但今日看来,她不一样了,整个人挑拔了起来,身形也越发的优美。
那****做出令自己都感觉疯狂的事情后,困在屋内想了许久,谁知道出来已经见不到她的人影。
这些日子,他每天每夜的梦里都是那日身下哭泣的人儿的模样,常常被吓醒,然后一坐就是一整晚。
今日,她又出现在面前,像以往的梦里一般。
他害怕这只是个梦,也许他喊出声来,这个梦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