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沙冷冷的看着霍麒麟,拖着米天乐朝它走去,强大的压迫感如同他浑身散发出的黑色火焰一般将她紧紧包裹住。
火麒麟吓得连连后退,就在米天乐以为它就要转身逃走的时候,那两双火红的眸子突然间转移到她的身上,然后一点点向下移,直到———她右手腕上的金色光圈。
“吼吼!”霍麒麟嘶吼两声,仿佛突然间得到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后退猛地蹬地,巨大的身体铺着迷沙扑过来,血盆大口中喷出一股拂袖的臭气,米天乐吓得肝胆俱裂,双眼一闭,死死的抱着迷沙的腰。
“找死!”迷沙吐出两个字,闪电般抽出腰间的软剑。
“吼吼吼!”
软剑贴着霍麒麟的头顶而过,黑色的火焰烧伤了它头顶的软皮。
“该死。”
迷蒙中,米天乐听见迷沙的一声咒骂,一股热热的液体‘啪嗒啪嗒’掉在她额头,她伸出手一摸,温温热热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拿到眼前一看,“你受伤了么?”
迷沙抱着她的手臂上裂开一道三十厘米长的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心中被什么硬生生掐了一把,米天乐感觉眼眶一湿。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迷沙见到她的泪水,心口微微动荡了一下,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敲了她头顶一下,“这畜生是看出我元神在你身上,法力不敌以往,想杀了我。”唇角挂着冷笑,他堂堂冥王岂是这畜生可以伤得?若不是为了保护怀里的这个女人绝不会被它伤到。
迷沙完全没时间去仔细思索为什么有危险的时候自己要第一时间保护怀里的女人,只道是被那火麒麟惹怒了,飞身把米天乐丢在一根极大的千年老竹子上,自己和火麒麟展开搏斗。
……
远山的黑日放着昏暗的光亮,这是米天乐第一次在幽冥地狱里见到如此这般的景象,黑日缓缓从西方的地平线升起,昏暗的黑光和火红的雪地响应成一道压抑着浓浓死气的黑红风景线。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她回头,迷沙闭着眼睛坐在身旁,不远处是已经被杀死的火麒麟。
缓缓张开双眼,迷沙有些不解的看着米天乐,剑眉微微挑起,“你怎么还没走?”
米天乐一愣,随即笑出声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是伤的迷沙,“走到哪里?”
“我受了很重的伤。”他直言不讳,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若不是元神离体,他怎么可能如此脆弱。
“我知道呀!”米天乐点点头,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迷沙被她看的及其不自在,轻咳一声,别过头,“你看什么看?找死么?”
米天乐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妖怪是如何自我痊愈,书上书妖怪不都是无限生长的么?”死神里的蓝染就是如此的吧!
仿佛在等着看什么世界奇观,米天乐兴奋的蹲下身死死的盯着迷沙。
“该死的,你个蠢女人。”迷沙忍无可忍的咒骂一声,“本王是龙,龙王后裔,不是什么妖怪,况且,……”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云。
“况且什么?”
“闭嘴,还不快扶我起来。”迷沙恼羞成怒的朝着她大吼,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的,总有一天他会取回 元神,解除那个该死的契约。
“龙龙!”
“你叫什么?”
米天乐笑笑,弯身扶起他,“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我才没有救你。”某龙暴怒。
“没关系我知道———呜呜呜!”
米天乐瞪大了眼。
她从来没被男人吻过——不,是被一个龙吻。
燥热的男子气息霸道的窜进她口中,肆虐,翻搅,夹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目光闪烁的对上他凶狠的墨绿色双眸深处,那抹熊熊燃烧的火焰似要将她活生生的吞噬。
温热的气息,强烈的感官刺激,让青涩如水米天乐失了反抗的理智,任由他粗糙的大手悄悄探进她的衣摆,粗糙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
“轰!”
不远处,一根烧焦的黑竹适时倒塌,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米天乐的理智。
“放,放放开我。”
看清了自己这会的处境,米天乐恨不能挖个地洞转进去,他,他,他竟然把她压到在竹林里,身下的竹叶有一下没一下的刺着她细腻的皮肤。
“你不是很喜欢么?”迷沙健壮的身体依旧压着她的娇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地面之间,上身稍稍撤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爆红的小脸,一抹邪笑挂在唇边。
“放手,我才不喜欢,滚开。”米天乐恼羞成怒,惊慌的双手推着他强健的胸膛。
“不喜欢?”墨绿色的眸子危险的眯起,迷沙恶狠狠的低头咬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只有本王可以说不,你,没权利。”像是男性尊严被严重践踏,迷沙挑逗的吸允着她性感的锁骨,一股深沉的欲望冲破黑暗,排山倒海袭来。
惊慌与害羞,几乎要把她淹没了。为了快快脱离「魔掌」,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抬起右腿的膝盖。
“龙龙!”
感觉压在身上的身体微微一阵,沉着迷沙不防备,米天乐狠狠踢出一脚。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整个竹林里。
冥王受重伤的消息引起冥王殿里一阵轩然大波,而罪魁祸首——米天乐此时正五花大绑的被丢在迷沙房中的一张贵妃椅上。
迷沙慵懒的躺在巨大的床榻上,身上披着万年不变的101玄色长衫,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殷红的血丝随着他的动作渗出。
“你可知罪?”伸手捻起小几上的葡萄放入口中,迷沙微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女人。
竟然敢伤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你先对我乱来的,我是正当防卫,何罪之有?”米天乐忍不住翻白眼,这头色龙。
“该死。”迷沙吐掉口中的葡萄皮,撩开被子跳下床三两步来到她面前,大手掐住她削尖的下巴,微眯的眸子放出两道危险的寒光,“本王宠幸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敢谋害我?”
宠幸?米天乐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脑袋有毛病么,还宠幸呢,你以为你是什么,大色龙一个,本姑娘不稀罕,要是你在敢欺负我,我就——”冷笑两声,目光扫过他胯下。
“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迷沙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冷笑着看着她,倾身在她身上闻了闻,冷道,“若是我现在要了你,你能如何?”
米天乐吓得脸色一白,知道这家伙说话算话。
在竹林她尚且能脱身不过是依仗着他毫无防备和身上的伤,现在自己被五花大绑丢到他面前,若他真的……不敢想。
勉强让自己不露出恐惧的表情,她仰起头,倨傲的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太颤抖,“那我就咬死你,咬断你的脖子。”
臭丫头,还真是嘴硬。
迷沙冷哼一声,一把甩开她的下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抹残肆的冷笑挂在唇边,“本王现在对你没兴趣了,不过。”话说了一半,他转头看了眼门外,一拍手,门被推开,两个长的凶神恶煞的侍卫冲进来。
“王!”
“把她赏给你们了,随你们处置,拖出去。”冷漠的转身,看也不看米天乐的表情。
胆敢惹恼他的人都该死,何况还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迷沙,你敢,放开我,你不能伤害我。”米天乐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侍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不敢相信迷沙真的要把她丢给这里两个色迷迷的混蛋。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呢?”迷沙猛地回身,冷冷的看着她,“本王太纵容你了。”冷血着朝两个侍卫挥挥手,“拉下去吧!只要不弄死,怎么都好。”
“迷沙!放开,放开我,啊啊啊,放开。”米天乐拼命的嘶吼,两个侍卫一把扛起她往外走。
“迷沙!”
看着那抹冷傲的背影,绝望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心宛如被硬生生掏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在房门合上的瞬间被阻隔在外。
“迷沙,我恨你。”
“碰!”大手摔了杯子,碎片洒了满地。
“碰!”大脚踢了桌椅,四分五裂。
“碰!”虚掩的房门被摔掉门廊,仓皇离去的背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有时候人生总有太多的意外,米天乐纵然是如何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人,一句话而断送了性命,还是如此不堪的境地。
“滚开!”拼劲所有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她决绝的看着两个守卫,右手拉着残破不堪的衣摆站起来,额头的伤口渗出殷红的血渍,模糊了视线。
两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颜色,一个悄悄绕到她的身后,朝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扑过去。
是谁说人死了就解脱了,她来了地狱不还是一样要受到连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受过的屈辱么?只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
“去你个奶奶的,老娘死了也恨你永生永世。”恶狠狠的瞪着扑过来的大汉,米天乐自嘲的笑笑,侧身朝柴房的石墙撞去。
“碰!”
“啊!”
一声哀嚎,朝米天乐扑过去的侍卫被懒腰斩断,半个身子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化作一团青烟消失无踪。
迷沙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侍卫朝米天乐扑过去,情急之下连忙抽剑,斩了那侍卫,却未能阻止米天乐的额头撞上墙壁。
“碰”的一声巨响,血花四溅,小小的身子顺着墙壁滑落。
“米天乐!”
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痛楚笼罩着,排山倒海而来。
心连着心,她所承受的痛苦却是全部百倍以上的施加在他的身上。
“米天乐?”伸出的手碰触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她手腕上的金色光环突然光芒大放,渐渐的从她的手腕上脱离,飘至半空中的时候变化成一颗金色的珠子。
“哇,迷沙迷沙,你真的害死她了,害死了。”童稚的声音从小金珠里传来。“闭嘴。”金珠从她身体里脱离的瞬间,迷沙身体上的痛楚全部消失,唯有那颗心闷生生的难受。
把元神抓在手里再次封禁在右臂上,空气中再次恢复死寂一般的宁静。
米天乐瘫软在血泊中,单薄的身子一点点变淡,变透明。
“她要死了。”童音再起。
“我说了,你给我闭嘴。”迷沙暴躁的扒了一把狂乱的长发,冲过去一把抱起地上渐渐便得透明的米天乐,“女人,你要敢给我死一个看看。”
风,吹起了素白的房间里的窗纱,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斥整个房间,‘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父母面色憔悴的枕在一旁的陪护床头。
“妈,爸!女儿回来了。”米天乐伸出手,苍白的五指却从妈妈的两颊穿过去。
“还是不行呀!”悲怆的看着熟睡中的人,米天乐忍不住痛哭出声。
“妈,爸!我是天乐,天乐呀!你们看看,看看我呀!”
人生总是有那么那么多的无耻遭遇。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冥界生活十年的时候,迷沙无耻的把她再次推向地狱。
想起房门合上的瞬间他冷漠的背影,一股浓浓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掩埋。
“米天乐,米天乐!”
“女人,你给我醒醒!”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什么在遥远的世界牵引着她的灵魂,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她朝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吸去。
“妈!爸!”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