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中是有想法。”雅静点头说道,又忽的对站在傅灵竹身侧的雅馨说道:“馨儿,你先下去休息会儿吧!看了一天的书,想必也是累了。”
雅馨低着头,应声离开了屋子。
见雅馨离去,傅灵竹方才开口问道:“微臣不知陛下心中想法如何,但微臣却已知晓陛下似无心将他缉拿归案。”
雅静微垂下眼眸,微微笑道:“人道傅大人是老狐狸,朕想这句话说的确实一点也不假。朕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大人已是知道朕想要说些什么了,朕这心里头又想些什么了。”
“陛下恕罪。”傅灵竹抬手行礼。
雅静挥了挥手,示意傅灵竹对此不必在意,只道:“现在朝野上下一起要求朕广发召文缉拿权易真与幕州太守无师天晓,只是已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朕怕这人早已跑到天边去了。”
“那陛下是打算就此放任?”傅灵竹反问道。
“朕若就此放任只怕天下人心口不服,故朕想将这件事情交给傅大人处理。”雅静笑着说道:“您身为两朝元老,这人不管抓得到还是抓不到都不会有人说一句您的不是。”
“陛下是怕此事牵连甚广,祸及无辜的人吧!”傅灵竹抬头,笑眯了眼看着座椅上的雅静。
雅静莞尔:“原本此事想要交给司徒的,但是丞相大人今日公务繁忙所以朕只好亲自过来一趟,劳烦傅老出面了。”
“既然是陛下开口说话,微臣就是百般不愿意,也是要顶着上去的。”傅灵竹说罢,跪倒在地。
雅静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帝王该有的庄重:“朕特命太子太傅傅灵竹大人即日缉拿重犯权易真和无师天晓,不得有误。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微臣领旨。”傅灵竹叩首参拜。
又是一场大雪袭来,纷纷的雪花如同漫天飘飞的白梅,让他不住想到那时自己还拥着她站在梅花树下看着明月。如今想来,甚是可笑。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内力也在天晓的协助之下恢复了原先的水准。而今再有追兵前来,他已经丝毫不用害怕了。
想到前些日子将他们围困在泥藻中的士兵,权易真不住勾起了一丝冷笑。
“叛贼权易真还不速速出来投降,女皇陛下已经下令若有违抗者杀无赦。尔等若不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那时候马车的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只待一声令下这辆马车马上就会变成马蜂窝。
“放心吧!我定是会护你周全的,否则这么大的牺牲就太对不她了。”那个时候无师天晓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
直至今日想起,权易真还是没有想明白无师天晓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
那次逃出来,无师天晓中了两箭,好在权易真行军多年对于处理伤口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洒了药粉,就直接包扎了一下。
一个月来,他们不敢有所停留,直奔汝州。
撩开帘子,几片雪花飞落了进来,触碰到他的脸颊,冷冷的,瞬间让他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
马车外传来车夫架马的呵斥声。
就在昨天的时候,他和无师天晓分道扬镳。天晓逆行而上,直接去了幕州筹集钱粮去了,临走之前还塞给自己一大推的银票,说是到了汝州一定会用到了。
那个时候他很好奇,天晓是从哪里得来的银票,每一张的面值居然都是千两!
但看见天晓若有所思的眼神,权易真决定还是暂时不要问出口不较好。
“大人,就快要到汝州地界了。”外头出来马车夫略带笑意的话语。
权易真放下手,被撩开的帘子又再次遮住了风雪:“再快些吧!尽量在天黑之前到达军营。”
一轮皓月当空,狡黠无洁,银色的月华洒落在厚实的雪堆上,折射出点点银色的光芒。寒风吹袭而过,带着树梢上的雪落了下来。
已是一年过去了,去年的此时,他被自己狠狠的逼开了皇宫。而今,汝州三十万兵马整装待发,只怕一开春,他就会领兵南下吧!
一年的时间以汝州为首,大鸿已有一半的疆土叛离朝廷,没有开战就已经归顺权易真。其间,以无师天晓为首的幕州、青州、定州三处开始储备军马、钱粮以及兵甲。
为此雅静派遣司徒流筝前往锦州调集二十万军马回笼至青霞关驻守,以防敌人里应外合,依瑾戈水路偷袭帝都第二道天险落霭谷。
若落霭谷被迫那帝都就岌岌可危了,所以雅静必须拼尽一切兵力将敌军阻拦在青霞关。只是这一点恐怕权易真早就知晓了吧。
思及此,雅静不觉长叹一口气。
“陛下,起风了,还是进屋歇息吧!”香寒看着站在廊道上默然望月的雅静,心间不由酸涩:其实,这一年来,陛下的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吧。对于那件事情……
雅静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寝宫走去。
而此间处在汝州的另一人也同样抬头看着天空清冷的明月,映衬着军帐外头厚实的雪下场的黑色眼眸微微眯起,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启禀将军,军师回来了!”营帐外头传来守营士兵的声音,正巧打断了某人的沉思。
合上地图,权易真惫懒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士兵领命,转身离开。
不过多时,士兵就领着一名身着白色貂绒一脸笑意的年轻男子步入营帐中,转身就告退了。
“将军大人倒是悠闲,只可怜我们这些跑腿的人顶着风雪来去冲冲,到了军营却还没有杯酒喝,还真是天生劳碌命啊!”无师天晓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貂绒,笑着坐在了权易真的对面。
权易真斜了一眼不停抱怨的天晓莞尔:“若是想要喝酒就给我打个胜仗,到时候犒赏三军还能烧得了你的酒水么!”
天晓见状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听将军的口气看来大战在即,可不是半年前刚定下来说来年开春再挥师南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