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白易毫不拘束,一屁股就坐在雅静身边,一手拿过篝火上的另一条烤鱼:“原本是打算是出走走的,看到这里有火光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居然会是皇后。而且皇后的手艺不错,这鱼烤的挺鲜美的。”
雅静睨了一眼第五白易,道:“粗鄙之食想不到陛下也会喜欢?”
第五白易慢条斯理的挑去鱼刺,轻笑着说道:“吾等所食者皆为造物者,哪有什么低贱之分?康粟,食也;鱼肉,亦食也。何况皇后的鱼味道确实鲜美,可非朕虚言。”
雅静挑了挑眉,无意再和第五白易争论下去。
“难得一次的狩猎,今天居然没有听闻皇后有什么东西带回来的。”第五白易笑着说道:“可就是这个鱼肉还是朕无意间看到的呢!”
雅静捡起边上的柴枝,拨了拨篝火,道:“我无意杀生,狩猎徒的也只不过是这种驾马奔驰的感觉罢了。”
“想不到皇后也是个心软之人。”第五白易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只对该心软的东西心软,也只对该留情的东西留情。”雅静说道:“众生万物皆平等,我不想只为了自己一时兴起而去猎杀这些无辜的动物。”
“若是人人都有皇后这颗心,只怕天下之人都要出家了。”第五白易打着趣说道。
“陛下闲情逸致该不就会和我讲这些东西吧!”雅静扔下手中的树枝:“若无别的什么事,那雅静就先行离开了。”
第五白易并没有阻止雅静离开,只是在雅静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淡淡的说道:“皇后身上的那件披风是权将军的,这要是被外人知道恐怕会有谣言。”
雅静止住步子,没有说话,没有转身。
第五白易起身,站在雅静身后,扯掉黑色的披风,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雅静的肩上,道:“这样起码能够避免谣言。”
雅静没有拒绝,也没有问第五白易是否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疤,只是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
第五白易手里握着黑色的披风,嘴角勾着冰冷的笑。手一扬,黑色的披风就落到了火堆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雅静披着第五白易的外套在夜色中的林子里徒步而行,思量着第五白易对自己的一言一行。
依照第五白易细腻的观察,应该不难看出自己身上的伤,但是为何他不说?
拉下肩上的外套,白色的织锦上绣着龙的图文。
这是皇帝的象征,想不到第五白易居然会随意的丢给自己?
第五白易和权易真两个人她都看不透,也没有办法琢磨,只是不希望自己掉入两个人中间,一个不小心成为炮灰。那样,她可是很冤枉的!
深吸了一口气,雅静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居然有一条粼粼的流水。
月色下的溪流泛着清冷的光晕,两边是半人高的芒草。溪边偶有几块长了青苔的石头,跟着月光泛出柔柔的色泽。
伸手撩开芒草,雅静站在石上蹲下身子用手轻撩一捧溪水。
抬头看着月色,雅静心中一动,站起身子,解开衣物,没入水中。
虽说是春季,但雅静已经习惯了用溪水洗澡,所以也并没有觉得多少冷,只觉山间的水清澈透明,完全可以洗去自己一身的污秽。
想到下午权易真在自己身上的为所欲为,雅静就觉得若是没有着山间清澈的流水,是绝对洗不去他留给自己的痕迹。
一抬手,几滴水珠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晶莹的弧线,然后又纷纷落入溪水之中荡出一圈圈的圆晕。
手掌中的溪水经过月光的照射,反射出莹莹的光亮。洁白如玉的手掌托着几滴如同珍珠般的溪水,在月光之下美的如同仙境。
“哗!”雅静伸手去拍水流,溅起一朵朵水花:“呵呵,想不到这皇家狩猎的地方居然有这般清澈的流水。”
“在下也想不到皇家狩猎的地方居然会有人在此沐浴。”陌生的声音从芒草后传来,惊得雅静钻入水中只敢露出一颗头来。
“谁?”雅静沉声喝道,努力隐去语气中的惊慌。
一把折扇,一袭白衣,应声出现在雅静眼前。
月光下的男子温润如玉,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略带笑意的薄唇扬起,似乎在嘲笑着雅静的故作镇定。
只是一眼,雅静就知道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不管是因为他有着如同潭水般的眼,更是因为他无意间的种种举动都可说明对方是个惑人心智的高手。
如非那双眼中透着薄凉之气,雅静定会以为对方只是个玉面书生。
“司徒流筝?”不敢确定的问道,雅静对此人还是有一点点映像。
因为那次裴龙来使让自己答题的时候,只有这个人敢站在权易真的身边而且还和他说着什么。
想想能站在权易真身边的人,地位绝非不低,再加上平日里香寒在自己耳朵里叨念那些那些男的长得如何,雅静就可有七分把握猜出对方的身份。
对于雅静识出自己的身份司徒流筝并没有多少吃惊,而是笑着对水中的雅静行了一礼:“微臣司徒流筝,见过皇后娘娘。”
此情此景司徒流筝还敢对自己行礼,雅静真的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镇定,还是该责怪他的目中无人。
“既然知道我是皇后,你为何不避!”雅静冷声问道。
“是微臣的失礼。”司徒流筝垂手说道:“不过微臣见今夜月色不错,一时看的心迷所以有失了礼数,还望皇后见谅。”
雅静眼中闪过嘲讽之色,但最终还没有说出什么,只道:“那司徒爱卿现在可以转过身去了吗?本宫已经想要更衣了!”
“当然!”司徒流筝点头,然后含笑转过身子。
雅静站在水中思量了片刻,量司徒流筝此刻也不敢转过身,于是便缓步出了溪水,拾起边上的衣服迅速穿好。
“皇后,微臣可以转过身了吗?”过了半晌,司徒流筝问道。
套好第五白易扔给自己的外套,雅静点头,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