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郝鹤轩摇头:“已经是第三次攻城了。但都没有全军出动,看来只是想来消耗我军的战力。”
权易真点了点头,拿过弓箭:“如果前两次他们没有攻下此城,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权易真的话说的自负,却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因为这不是什么虚言,而是称述一个事实。一个铁血的事实。
原本以为这一次攻城郝鹤轩以为顶不住的时候,士兵却报告权易真的八万士兵来了,郝鹤轩就知道这次的希望来了,也明白裴龙确实是错过最佳的攻城时机。
权易真拉开弓,箭尖对准了正在指挥作战的元霜。
“嗖!”
对于战鼓如雷的疆场,这弓箭所发出来的弦音很快就能被埋没下去。
黑色的箭身,银亮的箭尖,就像是划破黑色层云的流光,破开了一切的压抑与嘶吼,穿透了黑色的铠甲,正中胸口。
太快的速度,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胸口还“曾曾”作响的箭尾却在述说一个残酷的事实。
黑色的铠甲落到地上发出沉闷但清脆的声响,那是失去知觉的肉体与黄土的击撞声,那是黑色的铁片相互敲击的鸣奏声,那是生命最后的乐符,篆刻出生命最后的终曲。
“将军!”身边的副将还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正在指挥作战的将军就罗下了马背,倒在了地上。
是谁!是谁有这个能耐能从这么远射出的箭,不仅伤人,而且穿透铠甲,取人性命?
惊慌失措的抬头向前看去,正见一双黑色的眼眸早已笼罩住自己的周身。
黑色的眸,蕴藏着邪肆与嘲弄,就像是地狱里的引魂者嘲笑世人无谓的挣扎。被这样的眼看着,就算是最后的挣扎也是会颓然放弃的。
“啊!是魔鬼来了!”副将低呼道。
对于清珉的士兵来说,权易真是举世无双的战神。但却与裴龙士兵来说,权易真是醒不过来的梦魇,是没有黎明的黑夜。
失去了将领的裴龙大军,很快就乱成了一窝粥。士兵们知道这次战争的失败,疯狂的往回跑。
权易真站在城楼上,戏谑的看着如同蝼蚁一般拼命挣脱的士兵,对着站在身边的于建辉说道:“打开城门,追击敌军。”
“末将领命。”于建辉点头,迅速离开了城楼,带着清珉的士兵前去追杀败逃的裴龙士兵。
郝鹤轩惊异的看着眼前站在城楼上怡然不动的权易真,还没从刚才的那一箭中清醒过来。
原本的苦苦坚守,没想到他只是一箭就打乱了敌军的军心,将整个局面彻底的扭转过来。如此神人,好在是身在清珉。若是身在裴龙,郝鹤轩真的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转身,权易真就对上郝鹤轩震惊的神色,讥哨道:“城主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然后把这里的战场留给士兵们好好清理一下,以便下次的作战。”
被权易真这么一说,郝鹤轩才回过身来,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是在下糊涂了。”
权易真不想再和郝鹤轩废话下去,直接自行离开了城楼。跨上马背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离开他的宝贝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的时间虽然浅短,可他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
也不知道静儿此时会是如何?会像别的女子一样为她担忧的吃不下饭,睡不了觉,还是在做别的什么?哦,不!不!这不是他的静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的静儿一定会吃的好,睡得好。冷静淡漠如她,什么时候都是以大局来衡量标准的。在这种时候,就算吃不下东西,她也一定会让自己吃下去的吧!因为只有这样,万一自己打输了,她才可以有力气跑走啊!
“雅姑娘,这位就是风婆婆。”以蕊带着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走进了屋子。
雅静看不见人,只有伸出手朝声源的方向摸索而去。
一双粗糙的如同干涸水渠的手握住了雅静不停挥动的手,风婆婆苍老却依旧清晰的声音响起:“姑娘,是你在找老妇?”
雅静反手握住风婆婆的手,笑得温和:“风婆婆听说您老有一样手艺,专门在别人洗澡的时候给人推血过脉,缓解劳累。这几天我随大军出征,舟车劳顿的很,还烦劳婆婆给我压压脉。”
风婆婆点了点头:“若是姑娘要求,老妇自当不会推辞。”
雅静闻言,对着站在一旁的以蕊和又菱说道:“劳烦两位给我准备热水了。”
又菱摇头:“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姑娘即为府中贵客,又怎可说得上是劳烦。只要姑娘一声吩咐,我等立即办妥。”
言罢,又菱就和以蕊出去给雅静准备热水香汤,伺候雅静洗澡。
雅静携着风婆婆的手,笑着说道:“如此匆匆让婆婆过来实属唐突了,还望婆婆不要见怪才是。”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风婆婆的嘴角因为雅静难得的谦逊而缓缓够了起来:“前面又菱姑娘已经说了,姑娘是府中的贵客。即为贵客,老妇自当是要为姑娘服务的。”
两人说话间又菱和以蕊就已经布置好了热水和皂角,搀着雅静到了沐浴的地方。
“你们就站在门外吧!里面有风婆婆伺候我就可以了。”雅静站在门口,对着又菱和以蕊说道。
两名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反驳,皆是应声,随后就把门给关了起来。
雅静由风婆婆搀着来到浴桶边上。
洗浴的地方虽然没有将军府里面来的奢华,但这却也是在边关守城的地方难得有好条件了。
温热的水面上被洒了些许花瓣,也不知道是下人们刚刚采集的,还是以前就备用的。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证明了雅静在这里的待遇可谓不一般。
风婆婆帮着雅静脱去了衣衫,扶着雅静进入浴桶之中。
“风婆婆以前也是这么为上一任的城主夫人洗浴的吗?”雅静的提问,让背上的双手顿了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和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