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雅静的吩咐,忠叔偷偷的擦了眼泪,激动地说道:“小姐,快跟老奴进来吧!老爷若是看到小姐来了,一定会高兴坏的。”
烨华随着雅静进了府,一路朝着主厅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这院子并不是很大,并不像很多官员那样告老还乡了之后依旧是豪宅金殿。
雅府是个很简单的地方。前院,只是一些桂树罢了。不行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客厅。
没有什么金贵奢侈的东西,所有的家具都显得随意而一尘不染。看得出平日的打扫,下人们还是很细心的。
雅静和烨华刚刚坐下,就立即有人上茶。
“老奴已经让人去叫老爷过来了,小姐还先等等。”忠叔笑呵呵的站在一边,平凡的脸上闪动着慈祥的光。
雅静看着一脸笑意的老人,道:“忠叔,你也不站着了,反正也都不是外人,就一起坐下吧!”
“不不不,奴才,怎么能和主子坐在一起!小姐这是折煞老奴了。”忠叔连连摇头。
雅静莞尔:“忠叔,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能说是奴才呢!其实,除了爹爹之外,就属忠叔最疼我了。”
“哈哈,就你这孩子会讲话。才刚来,就把文忠哄得这么开心。”雅元柏的笑声从外头传来,让坐在椅子上的雅静一下子高兴的站了起来。
“爹爹。”看见一袭深绿色衣着的雅元柏走进了客厅,雅静高兴的就像儿时那样跑了过去,只是怀里多了一个权亚楠。
雅元柏一见雅静蹦蹦跳跳的就过来,很煞风景的跪了下来:“草民雅元柏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喊,忠叔也跟着跪了下来。好在屋子里也没别人,否则又是和皇宫里一样,浩浩荡荡的一大片了。
雅静见雅元柏如此,眼眶一红,一把把雅元柏拉了起来:“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呀!”
雅元柏看着雅静,站起身子:“静儿,你如今是皇后娘娘。为父拜你,那是理所应当的。”
雅静鼻子一酸,赌气地说道:“皇后!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我受够了那里的生活,我从那里已经逃出来了。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雅元柏听了雅静的话,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雅静深吸了口一气,心知父亲这几年来一定早就和朝廷里断绝了所有的关系。要不然帝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对着站在一旁也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忠叔说道:“忠叔,你出去看着,我有话对爹爹说。”
忠叔点了点头,告退离开了客厅。一时间,客厅只剩下雅静、雅元柏、烨华已经只会依依呀呀的权亚楠了。
雅静先是介绍了烨华,然后就开始告诉雅元柏自己这两年的经历。其中包括了怀里的孩子,也包括了权易真和第五白易的阴谋。只是隐去了自己被挑断了脚筋,以及逃出帝都的风风雨雨。
边上的热茶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凉了,而雅元柏却不知。只是看着雅静沉静的面容,眼中涌动着后悔的神色:“都怪为父!当初若是不同意你进宫,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早知第五白易和权易真都是冲着你来的,说什么我也不会辞官。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一定要把你带走。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死去的娘亲!你娘泉下有知,一定是要怪我了。”
早已经孩子交给烨华的雅静紧握住雅元柏冰凉的手,跪在雅元柏跟前,脸上平静的没有痛苦或者是悲伤,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己痛惜的样子,眼里也浮现出点点泪光:“爹爹,这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擅自做主领兵出征,结果早就这样的局面。或许我当初就不该心软的救下着头白眼狼。只是,若有这么多的当初,天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了。如今我逃出了皇宫,只想跟着父亲,住在这里一辈子。什么皇后,什么去阿里,我都不想管。他们的圈套,他们的计谋,就让他们自己勾心斗角下去吧!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孩子抚养成人之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那你,就不恨权易真那个恶棍吗?”雅元柏伸手轻抚着雅静的脸庞,沟壑丛生的脸上是岁月的斑驳。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雅静轻叹一声,站起身子,从烨华的怀里抱过权亚楠:“他毁了我一生,夺走了我一生,算计了我一生,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那又该怎么办?我斗不过他!曾今我天真的以为找到权易真的弱点就可以制敌,从而让自己解脱。可是和他相处下来,我才发现,他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弱点。他冷血、残酷,对任何人都是不择手段。他的眼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看重金钱、权势。他想要从第五白易手里夺走皇权,为了也只不过是践踏所谓的至高无上。他仇恨这个世界,仇恨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而我,弱点太多。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我就该乖乖的回到他身边。这样的我,这么多的羁绊,我早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可以没有牵挂的勇往直前,就像一只被困在绝境的饿狼,但我不行。我虽然冷情,但我冷不下心。我不可能跟他一样,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去和自己的母亲陪葬。我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挂在城门口上,等着别人来自投罗网。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斗不过他!”
烨华伸手将雅静圈入自己的怀中,让原本不安的她可以有一方怀抱得以依靠。
或许是怀抱的温暖与安宁,让原本不停战栗的雅静有了一丝的平静。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悲恸,也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