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天空阴霾一片,灰蒙蒙的。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那把遗落在墓碑前的黑色雨伞上,时不时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滴水声让这本就冷清的墓园显得愈发的寂静。
阴森可怖。
雾气弥漫间,一个身着黑色风衣,面容俊美,眉宇间却满是忧郁气息的少年不知从哪儿走来。
此时,他的手中正抱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透过玻璃,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是一颗浸泡不久的肾。
准确来说,那是一颗刚从人的身上摘下来的肾。
因为,那罐子里鲜红的血液是如此的刺目,叫人难以忽视。
少年薄唇微抿,迈出的步伐却像是灌了铅一般。
沉重无比。
他双眸空寡,伸手将那把黑色的雨伞从墓碑前轻轻拿开,“扑通”一声,少年直接就跪在了墓碑前。
紧紧的与那墓碑靠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没有相片,没有刻字的空墓碑。
少年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你帮我立的碑吗......”
忽地。
一个空灵的嗓音幽幽想起,惊得少年猛地抬眸。
他微微张了张唇,有些艰难的开口询问道:“是,是你吗......”
“嗯,是我......”少女轻声回应着。
“难为你了,能为我的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可是......”少年望着雾气弥漫的空气,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都开不了口。
“我都知道......”
少年手指紧蹙,“你,你真的,都已经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少年垂眸。
“对不起,都是我们家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少年一脸自责,额头青筋更是因为隐忍都有些微微凸起。
他薄唇紧抿着,手紧握拳。
像是费了毕生所有的力气般,再次猛地抬眸看向了那座空墓碑道:“我不能!不能原谅他!要不是他的话,你就不会死!”
“那你还想怎样呢?”
少年浑身一震。
“好外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手术总有意外......你这样,还让我怎么安心下到地府去报道......”
少年微垂着头,默不作声。
雨点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都浑然未觉般,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颗浸泡在玻璃罐里的肾。
良久,少年那干涩的薄唇才微微蠕动着,“我......我还可以再见你一面吗?”
话落,四周寂静无声。
少年的眸中同时也闪过了一抹黯色。
“我一直都在啊。”
空灵又好听的嗓音,萦绕在心间。
少年刷的抬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说是精致绝伦也丝毫不为过。
她的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妩媚艳丽之中又透着几分清丽出尘,明艳的不可方物,特别是女子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似是能动人心魄。
美得叫人窒息。
面容精致的仿若是上帝最精心的艺术品。
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然,在那少年的眼中,少女却不是这个样子。
他眼中的少女是个鹅蛋脸,高高的马尾下满是蓬勃的朝气,虽是没有眼前这个女子这样的惊世容颜却也是一个俏丽的小美女。
只不过,少女看起来十分的安静。
想来应该是个十分乖巧的女孩。
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年的眼眶逐渐湿润,似是喜极而泣,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再看到她......
拾七看着紧闭着眼眸的男子那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呼吸不再急促,她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
“我数三下你就醒过来,从今往后这件事将不再是你的心结......”话落,拾七拿了自己的包,“三,二,一。”
离开的那一刻,拾七打了一个响指,而那原本还紧闭着湿润双眸的男子也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乔霂微楞了一秒后,扫了一眼四周。
蹙了蹙眉。
想来是最近工作太繁忙了。
他竟然在书房睡着了。
可,当他触及到自己脸上的湿润时,再次怔住。
“怎么回事?”
“叩叩叩——”
“boss,今天下午顾氏集团的千金再次到访,想要和您谈谈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boss您看,我这边需不需要按往常一样处理?”
乔霂伸手拧了拧眉心。
眼角不经意间仍旧是习惯性的往密码箱的方向看了过去,慢慢,他站起身来,打开了密码箱。
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乔霂伸手抚摸着玻璃罐,看着那颗浸泡已久的肾,他的眼眸之中同时也闪过一抹疑惑,纠结,茫然,最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