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立马吓得噤了声。
慕容洵接着说道:“红姑,从今天起,凤凰的一个月直接一份绣活的规矩取消,只要有绣活就必须接下来。我看她是太闲了,才会胡说八道。”撂下这句话,慕容洵带着一身寒气走向书房。
虽然他在京城有好几家店铺,可是红锦坊却是他最满意的,所以只要他在京城,就必然住在这里。
直到慕容洵走得远了,凤凰才气急败坏的又跳又叫:“姐姐,少宫主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郡主可是朝廷的人,而且还是皇上的亲侄女,少宫主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我们为宫里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这样对待我,我不服,我不服!”
“嘘!”眼见妹妹越闹越厉害,红姑也头疼了,“你是怕少宫主听不见吗?小心少宫主真的掐断你的脖子。今天的事也的确是你的错,怎么可以泄露那么多秘密。就算郡主是朝廷的人,那又怎么样,少宫主聪明过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我都是下人,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插嘴。”
“我就是不服,少宫主从没对我笑过,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软话,那玉佩我更是连碰都没碰过。那个小丫头跟少宫主认识才多久啊,我猜绝不会超过两年,因为两年前少宫主才来京城做生意,那时他们肯定不认识。可是少宫主竟然将玉佩交给她当信物,少宫主就那么宝贝她吗,我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凤凰越说越伤心,最后泪珠也跟着滚了出来。
“凤凰,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少宫主,可是我们终究只是下人,身份有别,而且感情的事也勉强不来,少宫主喜欢谁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面对唯一的亲人,红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凤凰的眼泪让她无奈。
“姐姐,你在说什么,那个郡主还只是个孩子,少宫主怎么可能喜欢她?”凤凰死不承认,虽然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但嘴上怎么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红姑仰视着天空的浮云,“如果不是喜欢,少宫主也不可能将贴身玉佩交给她,当她拿着玉佩来到红锦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少宫主很重要的人。也许少宫主还没有发现凌冰郡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日子已久,他那样聪明的人肯定会察觉的。”
“我不信,”凤凰坚决的否认:“说不定是因为少宫主想在京城做大生意,才会收她为徒。有个皇室郡主做靠山,生意肯定要好做的。”
“面对现实吧,就算是这样,我们和少宫主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红姑独自离去,只剩下凤凰在苦苦思索。
书房里,慕容洵盯着手上捏着的玉佩出神。回想起与凌冰相识的一幕幕。会收她为徒纯属一场意外,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随随便便的心情教她一些东西,并没有真心的将她当成徒弟。可是凌冰认真的态度,还有聪慧的头脑渐渐吸引了他,于是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徒弟好像也不错。
后来絮儿的事让他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凌冰。最初他以为皇家的人都是冷血无情,哪怕是有点感情也都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了。可是凌冰为了絮儿这样一个小丫鬟哭的稀里哗啦,还不惜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方法帮絮儿安身,更冒着各种危险化解难题。只是为了一个丫鬟,这种行为在其他皇室中人看来也许是傻,也许是呆,可是在他慕容洵看来却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一向视若珍宝的玉佩交给她当信物。是一时冲动?不,绝不可能,一个在商场上过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不成熟的举动。然而,现下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收好玉佩,慕容洵推开窗户仰视天空,如果心事可以跟天空一样,拨开云雾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该有多好。
另一方面,凌冰略有不满的坐上轿子返回府中。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指责过,尽管凤凰语带挑衅,可是她拿了慕容洵的玉佩总归是事实,她也无从抵赖。快满十三岁的她当然也知道有些礼教要遵守,原本她就是想将玉佩还给慕容洵的。可是凤凰的咄咄逼人实在让她气愤,在那种情况下,她觉得自己没有第二种选择。
“主子。”坐在凌冰对面的紫锳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睛还一直睨着凌冰的表情。
“什么事?”凌冰眼睛看向别处,没有放在紫锳身上。
“主子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不是在红锦坊有什么烦心事。”紫锳见凌冰的眼神缓缓的向自己转来,声音也在凌冰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紫锳,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吧,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凌冰的声音冷冰冰的,一丝波动都没有。
哇,主子的样子好可怕,紫锳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凌冰的周边就像笼罩了一团寒气,三尺之外的人纷纷被冻住,一步也不敢接近。
彻辰眼中带着疑惑,他坚信凌冰进去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令她很不开心的事,而这件事跟选布料做衣服什么的通通没有关系,也许,真正让凌冰烦心的就是那个自称为老板兼裁缝的慕容洵。
“大郡主。”凌冰一进门就见于总管迎了上来。
“于总管,你特地在这等我,是有人来了吗?”
“正是,内务府的大小姐刚到,是来看大郡主你的。”
“她现在人在何处?母妃和言姐姐还有凌净也跟她在一起吗?”
“任小姐就在前厅里。王妃和孟小姐在佛堂,至于二郡主,正在练武场……”说到半截就没有下文了,凌冰猜凌净八成是在练功。将木桩当做瓒稘,一顿狂打。
“我这就过去。”凌冰缓了缓自己脸上的冰冻表情,尽量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全部抛在脑后。
前厅里,任蓉蓉悠闲的品着茶,等待凌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