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哈博尔收养的孤儿,他训练你,让你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细作,早在彻辰即位之前就已将你送入宫中。因为是秘密收养你的,所以你的底细几乎是不可知,所有的人都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的宫廷侍卫,可是却不知,你是一个安插好的棋子,你的目的就是等待彻辰即位,然后悄悄的接近他,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不得不说,你很有本事,终于如愿以偿。其实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可是那天紫锳说起来,她在去给太妃送点心的路上,看到你在院子里练武,就走过去给了你一块点心。当时我就在想,一个最不可能是细作的人往往就是真正的细作。”
岱钦冷笑一声,“王爷就凭这一点就定了我的罪吗?”
“单单是这一点太没有说服力。但是有一件决定性的事,足以证明你就是细作。”
岱钦的脸上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开始渗出,他谨慎的看着锦麟,听他说下去。
“哈博尔凭空坐拥如此之多的兵权不是很奇怪吗?我去彻辰的书房里查看过,发现一张战略布局图,上面很清楚的写着都城的兵力分布和作战方向,指的正是哈博尔的家。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些兵力的总和与哈博尔手上的数目正好吻合。这说明什么?说明彻辰是早就计划好的,他要将哈博尔一举歼灭。但是,安排好的兵力怎么可能一瞬间就没了,彻辰送人了?不太可能吧,那么多的兵权送给谁都不稳妥,但是这兵权确实没了,消失的太意外,想想看,只有一种可能了,是被人偷了兵符。”
说到这里,锦麟注意到岱钦的身子一颤。
“岱钦,不用我多说了吧,在那个时候能接近彻辰的人,只有你了。”
岱钦缓缓的垂下了头,“没错,王爷都说对了,是我,都是我做的。”
“不想解释吗?至少可以解释给紫锳听。”锦麟让开视线,让他们二人能够对视。
“不用了,反正紫锳要嫁给王爷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怎么样都不打紧。”
绍何点开了紫锳的束缚,紫锳一挣开就直奔岱钦跑去。她住着他的胳膊,抓得死死的,“你说,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心灰意冷的岱钦摇着头苦笑着:“紫锳,是我骗了你,我对不起你。”
紫锳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突然痛苦的叫道:“不……”她松开了岱钦的胳膊,边说边往后退:“岱钦,你为什么要害主子,为什么呀?”紫锳嘶声力竭的喊道:“你怎么狠得下心来,汗王待你好,主子待你也不薄,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夫妻,你的良心安稳吗?我后悔,我好后悔,后悔自己看不清,竟然爱上你这样的骗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不会的,永远不会……”眼泪随风飞逝,紫锳根本顾不上擦眼泪,只能任由它们飞舞。
“他是为了你。”锦麟突然插言。“哈博尔威胁他,如果不听令,就杀了你。”
“王爷一早就知道了吧,其实早在动身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岱钦问道。
锦麟点点头,“猜到一些,不过始终不愿相信。”
“王爷睿智,紫锳能够嫁给王爷是紫锳的福分,岱钦也了无遗憾了。”话音甫落,刀光一闪,岱钦已然倒地,腹上还插着一柄钢刀,正是他所佩戴的。
紫锳连哭都没哭出来就昏了过去。
自从岱钦自杀后,紫锳就痴痴呆呆的,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劝也不听。
眼看人就要挺不住了,锦麟和孟言架着她出了门,说是要带她到郊外散心。只是,无心之人哪有散心可言。
到了郊外的一个小茅屋前,马车停了下来。几个人跳下马车,慢慢走进这间看似新搭的茅草屋。
紫锳茫然的任由人搀扶着,跟着走进去,远远地,只看见有个人影在屋里晃动。
“爷,我们就别进去了。”孟言附在锦麟耳边悄声说道。
锦麟看向妻子,妻子冲他挤挤眼睛,他微笑着答应道:“好,听你的。”接着吩咐下人将紫锳送进去,然后伴着妻子回到马车上。
紫锳一步三晃的来到房内,那个身影始终背对着她,看不到面孔,不过背影看上去有几分熟悉。身边的丫鬟不知什么时候也都走了,只剩两人在,紫锳抚着墙壁慢慢的挪移着,想要找到最近的凳子坐下来。可是腿脚没有力气的她才走了几步就跌倒了,本以为是要摔在这地面上,然后被摔得七荤八素,正打算忍受意料中的疼痛时,她跌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
咦?这地面莫非是棉花做的?
当她看见身边环绕着的两个结实的手臂,听到头上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时,知道是自己想错了。缓缓抬起头,顺着手臂往上看。
“啊……”马车里的锦麟夫妇讶异好几天没吃饭的紫锳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喊出这么嘹亮的声音。
“你,你,你……”紫锳反手就抓住了那人的双臂,生怕他会溜走一样。“岱钦,是你吗?”
“是我。”他轻笑着。
“你没事,你没事,那天你不是……”话徒然停了,因为她看见岱钦裸露的上身,腹中有一个极长极丑的疤痕。轻轻的抚上疤痕,她柔声的问道:“你还活着,是不是?”眼泪应声而落。
“王爷救了我……”岱钦的喉咙也哽咽了。
“你没事太好了,没事就好,呜呜……”紫锳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啊……痛……”猛然被撞倒伤口的岱钦也大喊了一声,外面的锦麟夫妇更诧异了,这个受了重伤才刚能下地的人怎么也能叫的这么大声。
“对不起,对不起。”紫锳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岱钦,王爷会救你,是不是表示……”
“王爷原谅了我,他说可以理解我的做法,换做是他,也会为了心爱的人做出这样的选择。王爷还说,王妃已经去了,活着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一味的追寻过去只会让自己苦恼,况且我已经死过一回,如今的我是一个全新的岱钦,现在的这条命是王爷给的,只有王爷说让我死我才能死,不然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