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辰默默的走向凌冰,一只手伸出来想搭上她的肩膀上,可是凌冰轻轻一闪身就躲开了,她的厌恶彻辰看得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在怪我?”
轻轻的摇了摇头,“是很多误会拼在了一起,才造成这种局面,汗王有汗王的无奈,臣妾有臣妾的苦衷。”
“只要你不再跟慕容洵来往,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从前。”慕容洵是他的心结,他敢说,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商人比那个蠢蠢欲动的安固伦更有威胁性。
“汗王,你走吧,臣妾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和汗王起争执,臣妾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我们彼此留个好印象不好吗?”
“如果我坚持呢?”
“那臣妾真的会恨你。”
“其实你早就恨我了,也不在乎多恨几次。”双手不自觉的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用力的攥了很久才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
“本王会吩咐岱钦送你到边境,到了那边本王就不担心了。”那边就是她的国家,她的伯父会派人保护她的。
“是吗?多谢汗王费心。”凌冰却是以为,彻辰担心她会去而复返,才命令岱钦押送她到边境,过了边境是她的国家,她的死活也与他无关了。
红尘别梦多往事,此宵几番故人言,寒夜冷风辛酸泪,谁人又知腹中冤。
紫锳抱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跟凌冰道别。
“主子,你要早点回来啊,孩子们会想你,紫锳也会想你,呜呜……”
“别哭了。”凌冰摸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本宫只是去上个把月,很快就回来。”
不安好心的嘎尔迪也现了身影,“王妃要走了呀,真是可惜,都不能参加我和汗王的婚礼。”
“本宫不在的这段日子,就有劳贵妃照顾汗王了。”
“那是自然。”嘎尔迪心里还藏着一段话,一段很恶毒的话。你最好别回来了,不过,看情况,你似乎也是没法活着回来了,通往阎罗殿的路我们已经给你铺好了。
凌冰分别抱了抱儿子和女儿,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早已在彻辰的信任全部瓦解时流光了。
是夜,一行人在一处驿馆落脚。
用过简单的晚膳后,凌冰就独自回房歇息。
身体不累,可是心很累。坐在木椅上,凌冰将胳膊肘放在贴近木椅的桌子上撑起头。
叩叩叩,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谁?”头微侧,凌冰问道。
“奴婢给王妃端茶来了。”是随行的小宫婢。
“进来吧。”
宫婢将沏好的茶放在凌冰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悄声的退了下去。
看着身旁的茶杯,凌冰感慨万千。她有一个习惯,晚饭后喝茶的习惯,而且只喝花茶,这是小的时候絮儿服侍她留下来的习惯。后来絮儿走了,紫锳来了,紫锳延续了这个习惯,每日都送茶来。如今,她和紫锳也分开了,再以后,又会是谁给她沏茶呢?
烦恼想头发,很多很乱,越想梳理就越是打结,所以,如果在心烦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会。
端起茶杯,轻柔的移开杯盖,看着茶叶在水中起起伏伏,好像汪洋大海中漂泊的一只无助小船,细细的呷了一口,接着是长叹一口气,缺少了以往的香气,不知道是心情的关系还是沏茶人的手艺真的不行。
放下茶杯,心里空空的凌冰开始回忆起过去。
茶凉了,人也乏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撑着头睡着了,直到外面传来的惊喊声将她惊醒。
“着火了,着火了……”
耳朵迅速的将这个讯息传到了大脑,让昏昏欲睡的凌冰猛的清醒过来。
“王妃!”岱钦破门而入,可能是跑得太急,脸上还渗着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岱钦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木椅上的凌冰。
“岱钦,外面怎么了?”她只听见有人在喊着火了,可是没有看见火光,也没嗅到半点烟味。
“好像是柴房失火了,王妃且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我去看看情况。会有人在门外保护王妃,王妃不用担心。”
凌冰心中本来还有疑问,可是听岱钦已经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也就没有再问,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岱钦出门后,凌冰心中的疑惑开始慢慢的扩大,刚进这驿馆的时候,她明明记得地上还有淡淡的水迹,明显是刚下过雨的,漠北天气微寒,刚下过雨的地方一定很潮湿,怎么会在这么潮湿的地方起火呢?莫非,是有人故意纵火?
霎时间,外面的嘶喊声更大,火光也跟着一瞬间冲上了天际。
凌冰想站起来到门外一看究竟,可是身子还未站直就跌回了木椅上。
头好疼,也很晕,扶着木椅的扶手,她用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晕过去。
门外,轻微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门,也就在这时开了。
“臣哈博尔见过王妃。”老奸巨猾的哈博尔和其子赤那一步一步向凌冰走来。
“爹,看样子这药很有效,王妃都没力气跟我们讲话了。”赤那见凌冰无力说话,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凌冰知道自己是着了他们的道,她很想狠狠地骂他们一顿,可是不行,她不能浪费力气让自己晕倒。所以,她选择不动情绪。
哈博尔边走边观察着凌冰的反应,当确定凌冰确实是中了毒,才放心的说道:“王妃果然与众不同,面对这种境况都能波澜不惊。”
掩饰住心中的惴惴不安,凌冰面色平静的问道:“就算本宫惊恐失色,也不能改变什么。难不成本宫吓得大喊大叫,大人就会放过本宫了吗?”
“呵呵,王妃果然是聪明人。”哈博尔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
按耐不住的赤那见父亲竟然坐下,心急的说道:“爹,你怎么还坐下了呢?要是不快点,就会被人发现了。”
“不急不急,这火一时半会儿都熄不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哈博尔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儿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