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你为什么擅自做主给孟和安排亲事?”刚下马就风闻了消息的彻辰很生气,没有歇息就直奔凌冰的寝宫而来。
“汗王……”听到声音的凌冰惊喜的从内室跑出来,可是看到彻辰冰冻的面孔,她的欢喜也跟着瞬间冰封了。“汗王,你怎么了?”
本来分别几个月留在他心头的是思念,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他真的是忍不住了,看着凌冰脸上的惊喜迅速退去,彻辰也觉得自己吼得太大声了,于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听说你给孟和拟好了妃子的人选,而且还是戴齐的女儿?”
“是,臣妾确实这样做了。”
“为什么?”凌冰答得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就好像孟和不是她的儿子,随便娶谁的女儿都好,彻辰不由得火大,“你问过孟和的意思吗?他还那么小,你就给他订了这么一门亲事,就不怕他将来会怨你?再说这个戴齐和哈博尔一样,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如果将来真的成了国丈,这个国家还不全完了?”
“臣妾当然知道戴齐是什么人,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只怕……”
“只怕戴齐会把别的表妹往宫里送是吧?”听说了这件事,当然也听说了别的事,而且难保有人不会添油加醋的再添乱子。
凌冰一愣,“汗王你是这么看我的?”
“多少人都听着呢,戴齐要把表妹送进宫来,于是,你将这个荒诞的婚约推给了孟和那一代人,不然戴齐会心甘情愿的任凭你将他的表妹嫁到纳和库?”
凌冰沮丧的退后了两步,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两下,“这么说,汗王以为臣妾是为了臣妾的地位才做了这桩交易?”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希望是后者,可是目前看来是前者。”彻辰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被指婚的那种无奈和悲哀,却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受这份苦,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他长叹一口气,“我也累了,就先说到这吧。”彻辰头也没回出了凌冰的寝宫。
“主子,汗王回来了……唉,汗王,你已经回来了?怎么,怎么这么急着走呢?是不是主子还没起来,我去叫醒她,知道汗王回来,主子一定很高兴。”蹦蹦跳跳进门的紫锳正好碰上了要离开的彻辰。
“不必了。”彻辰摆摆手,接着走向自己的寝宫。
“这是怎么了?汗王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紫锳纳闷的嘀咕着。“咦,主子你醒着呢,那刚刚汗王……”紫锳边说边回头指着彻辰的背影。
“本宫已经见过汗王了。”凌冰有气无力的答道,“紫锳,本宫想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一里一外,一个男主子一个女主子,本该是欢欢喜喜的见面,怎么现如今搞得跟仇家似的。
当晚,离家数月的彻辰也没有到凌冰的寝宫。好奇心一再膨胀的紫锳终于忍不住把当时在场的小宫婢拉倒角落里问了个明白。
“什么啊,汗王竟然这么小气,再说怎么可以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辞然后给主子脸色看呢。”得知真相的紫锳叉着腰嘀嘀咕咕个不停。
接连几天,彻辰都没有出现,宫婢们私下里也传开了,说汗王已经开始冷落王妃,不久就会另立庶妃。谣言的威力永远是那么大,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简云耳中。
“儿臣给母妃请安。”出乎凌冰意料的,今儿个一大早,她还没去给简云请安,简云竟来了她的寝宫。
“快起身。”简云疼惜的扶起儿媳,这人好似比昨天还瘦了。
“母妃怎的起的这般早,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我那寝宫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吃不下,就想过来同你一起用膳。”简云朝宫婢做了个手势,几个宫婢立刻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端的事各色点心清粥还有小菜。
凌冰端起饭碗,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菜色不合胃口?”简云关切的问道,已经这么瘦了,再不吃身体可是要吃不消的。
“菜色很好,可能是儿臣起来的时间不长,吃不下东西。”她昨夜根本没睡,甚至是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了,食欲当然不振。
“吃不下也得吃呀,要不身体怎么扛得住,看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大圈了,本来身子骨就弱,不补补怎么行。”说完简云就开始往凌冰的碗里夹煎饺,包子,小花卷,很快就摞起一座小山。
给凌冰喂完饭,简云起身去找儿子谈谈。
“母妃怎么有空来了?”彻辰见母亲进门,忙放下所有的东西过去搀扶她。
简云板着脸,“你这么忙,都没看去看我,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要不然过几天,我连自己的儿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
“母妃,儿臣这几天处理国事,繁忙了些,没抽空去看您老人家,儿臣在这里赔不是了。”彻辰就势弯了弯腰。
“别,我受不起。”简云冷冰冰的回道。
“母妃,”彻辰糊涂了,“这是怎么了?是在怪儿臣吗?”
“你是一国之君,跺一跺脚就能吓死人,我怎么敢怪罪你,有什么苦水都要往肚子里咽。”
“母妃,我看一定是儿臣哪里做错了,请母妃明言。”
简云白了他一眼,“错倒是没有,但我确实有事要和你商量。”
“母妃请讲。”
“你和凌冰成亲也有四年多了,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孟和一个孩子,你们这当父母的有没有想想,孟和一个人多孤独,总要有个弟弟妹妹吧。而且,这后宫委实冷清,确实要多几个孩子才热闹。”
彻辰低头沉思了会儿,“母妃应该是知道我和凌冰争执的事了吧。”
“宫里人多嘴杂,想不知道都难。”
“既然如此,母妃也该理解儿臣的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啊?最苦的人是凌冰。”简云气呼呼的说道:“为了保护孟和,她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以为她愿意给孟和订这门婚事吗?如果不这么做,以后戴齐说不定还会继续打孟和的主意,只有这样,戴齐才会为了保住他女儿王子妃的地位而去保护孟和。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明白,你堂堂一国之君竟会不懂?不但不理解她支持她,还呵斥她,你回来多久了,有去看过她吗?你知不知道她瘦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