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夫人轻咳了一声,“上官姑娘乃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又怎能随意出宫。不过,我和小女倒是可以进宫去探望姑娘。”那夫人不希望紫锳和那其木接触的机会太多,但是紫锳毕竟是王妃身边的红人,她去巴结巴结还是有好处的。
“多谢将军和夫人的关心。”紫锳福了福身。
那其木就势就要去扶她起身,其实是想趁机吃豆腐,可是都被紫锳躲开了。
岱钦真的是看不过去了,流鼻涕的小鬼只有他才可以欺负,其他人都没资格。“紫锳,我们这就动身吧,晚了王妃会担心你。”再转向那其木,“多谢那将军盛情款待,我等告辞了。”
然后,扯上紫锳,跟逃命一样,逃离了这帮饿狼的视线。
“上官紫锳,你到底在想什么,脑子坏掉了吗?看不出那些人都不怀好意?”一上了马车,岱钦就开始训导紫锳。
“他们本来就是那副模样,这辈子都改不掉了。”紫锳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你好像很了解他们?”岱钦听出了话外音。
“我当然了解他们。”
“为什么?”
“我不想说。”紫锳一撅嘴。
岱钦也跟着不屑的一撇嘴,“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下次要是那个老色鬼和他的色鬼儿子们还想占你便宜,别指望我会帮你,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哪怕是你大声求救。”
“岱钦,你今天真的好奇怪。”紫锳猛然凑近了脸,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了的脸,吓了岱钦一跳,“上官紫锳,你想吓死我吗?”岱钦条件反射般的往后窜了一下,但很快就撞到了板子上。紫锳也跟着凑过来,脸还是紧贴在他面前。岱钦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反正无法顺畅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哪里奇怪了?明明……正常的很。”
“还说没有,就是很奇怪。平常多跟我讲一句话都不可能,今天却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而且一向以精明冷静著称的侍卫岱钦大人,居然也会结巴,你说奇怪不奇怪?”紫锳收回小脑袋,用一根手指指着岱钦的鼻子质问他。
“那,这不是主要的,记住,以后离那家的人远点,不然难保出什么事。”岱钦还是放不下这件事,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就是很在意。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紫锳悻悻的收回手指,撇开视线不去看岱钦。
“你说不敢难道他们就不敢了吗?别看你主子是王妃,那家的人可不是乞颜的国民,不必受制于汗王。”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我有信心,充其量不过是打我一顿罢了。”
紫锳的话听在岱钦耳朵里明显的有点,不,是十分的奇怪。这回改成岱钦将脑袋凑过去,“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到底你跟那家……”
“我跟那家没有任何关系。”紫锳冷冷的答道。
“你越这样说,那就越有问题。”
“岱钦。”紫锳终于转过脸来正视他,“你真的很烦,别人的私事就那么有兴趣知道吗?”
“今天我就是要知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会去找王妃问个明白。你人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因此出了什么差错,我没法向王妃交代。”岱钦的倔强劲也跟着冒了出来,他不是因为好奇,而是真的很担心紫锳。没错,口口声声喊流鼻涕的小鬼的人是他,可是嘴上这么说,但好歹也是一个宫里出来的人,彼此之间总是有点情谊在的。
“你怎么那么讨厌,我已经说过不想告诉你了。”紫锳有些生气的大喊。
“你管我,嘴长在我脸上,我想问就问,你拦不住我。”
“你……”面对态度强硬的岱钦,紫锳败下阵来,在那府生活的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再次闪过脑海。娘的哭喊声,娘的无奈,娘的离世,还有自己被无情的贩卖,那夫人的辱骂,哥哥姐姐们的踢打,身上的伤痕,心灵的创伤,通通的,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眼泪忽的冒出眼角,大颗大颗的豆粒簌簌的往下落。紫锳抬起袖角遮住面颊,冲外面大喊停轿。
轿夫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得停下来。轿子一落地,紫锳就掩着面冲了出去,快的连岱钦都没反应过来。
“上官紫锳,上官紫锳……”愣了一下的岱钦随即也冲出轿子,去追赶紫锳。
由于从小就操持家务,加上来到漠北又习武,尽管学了点皮毛,可是好歹是把身体锻炼的很结实,所以就算是岱钦这样的好身板,要追上她也有些费事。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树前找到了伏在树上痛苦不已的紫锳。
岱钦放轻脚步,走到紫锳身边,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怕惊扰了她。于是伸出的手指犹豫的探了探,又收了收,几次三番,还是放了下来。
哭了好半天,嚎啕声终于转为呜咽声。
“你,为什么哭?”岱钦不敢再冒失,小心翼翼的问着。
“鸡婆。”紫锳呜呜咽咽的送给岱钦这两个字,气得岱钦差点翻白眼。
“上官紫锳……”岱钦也扯开了嗓子,“你这个人真的很不识好歹,别人关心你,你居然说人家鸡婆,我,我就不该管你那么多闲事,随你高兴怎么折腾,你要哭要闹要怎样都是你的事,我懒得管了。”
哪知岱钦话音一落,紫锳再度放声痛哭:“连你都欺负我……呜呜……”
“我……”岱钦真是有口难言,他哪有欺负她,明明就是她说他鸡婆,那他就不鸡婆好了,这样也不行,还要他怎么样。
“虽然你平常都对我很凶,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那个那将军还有他的家人,表面上和和气气,骨子里都是十足十的坏蛋。”
“恩。”岱钦心里的一口小恶气也随着紫锳的话一起跑了出来,他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这点我同意。不过,既然你都说我是个好人了,那就跟我讲讲吧,好人是不会出卖你的,放心好了。”说到底,岱钦还是好奇心更胜一筹。